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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23:31 作者: 金呆了
    這學期她去了美術班,時間自由壓力驟小。某日她從畫室出來見餘味從學校後牆爬了出去,以為他是溜出去買零食,學校超市的吃食種類稀少固定,從這處溜出去買零食很正常。可在她無數次蹲到餘味翻牆後,心中的懷疑便放大了,難道是見女朋友?

    因著這個猜測她跟著他去了百花巷,她爬上對面四樓,從樓道窗口看他上了三樓,看到對面的兩個房間,凌亂地擺了很多台電腦,坐著戴著耳機的年輕人。

    丁柳柳發現餘味每天放學後都在那處,從未帶過周沫來,心下一邊猜測他們感情出了問題,一邊疑惑他都不用上課嗎?她發了條消息給和餘味同在理科2班的同學,才知道餘味請了一個月的晚自習假,病假理由是燙傷。只是第二個月第三個月他還是請了假,似乎是找到了搞到病假條的方法。

    他不再是教室里的白衣好學生,墮落網吧的少年有什麼值得喜歡的。可偏偏是沾染了落魄氣息的餘味加倍吸引了丁柳柳。她在這裡陪他包了好幾個夜晚,身體臨著身體,即便沒有任何觸碰,彼此的溫度相纏帶來的感覺都別有一番心頭曖昧。

    他就像是靈感繆斯,觸發了她某處的開關,油畫老師都誇她畫的越來越好了。

    丁柳柳是陶琛這所網點的唯一一位女生,還長了副天仙容貌,引得時不時就人借著上廁所的由頭經過他們房間看她一眼。

    陶琛將所有門都卸了,怕管不住有人把這兒當賓館,一個不小心擴大營業範圍,於是餘味在這些邪惡眼神的不斷窺視下,只能默認陶琛的「小女友」說法,藉以保護。

    丁柳柳倒是因此更加自在,出去買水都會給餘味帶一瓶,趁著這種時候坐實一個虛名。

    餘味握著滑鼠一陣煩躁,他一把拉開帘子,粗暴地扯下丁柳柳的耳機,「你回去吧。」

    「我的課可以自己選擇上不上,更應該回學校的是你。」同學說餘味這學期成績掉的厲害,入理科2班是全班第五,這次期中考試掉到25名。

    餘味擰眉,「今日周六。」

    「今晚你包夜嗎?」

    「關你什麼事。」

    「餘味,你為什麼從來不帶女朋友來?」她一直很想知道,他是不是分手了?

    「我不喜歡女孩子來這種地方。」陶琛說的對,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確實不適合周沫來。想到之前帶她去那樣異味沖天的地方,就懊惱,自己也真是混蛋。

    丁柳柳手指摳著指肉,狠狠按進去,一陣刺痛,「好啊,反正你也不喜歡我,我來不來都一樣。」

    *

    愚夢巷,月起。

    周沫下午和宿舍姑娘約了去逛街,買了一摞漫畫書回來,此刻正在房間裡擺弄,余竟咿咿呀呀滿院子跑,劉小萍追在他後頭端著碗拿著勺,滿身大汗。

    周沫聽見動靜,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他,笑眯眯地說:「我們余竟不乖乖吃飯飯,就不能像哥哥一樣高高了。」

    余竟嘿嘿一笑,露出缺了門牙的粉色牙肉,劉小萍趕緊餵了一口,帶了點討好對周沫說:「還是餘味管用,一提哥哥就立馬聽話。」

    余竟知道周沫跟哥哥關係好,好奇怎麼哥哥就肯同她一道玩,他見周沫正看著他吃飯,趕緊咽下,小嘴主動張開要媽媽餵飯,劉小萍見小祖宗難得聽話,趕緊舀了一大口。

    周沫見他這麼乖,獎勵他看漫畫書,她拉著余竟在書架最底層找到小時候看的漫畫,沒有字的那種,遞到他手上教他看。

    兩個腦袋挨著,他不斷指著人物問,「這個是什麼呀?」周沫一個個解釋給他聽,兩人一問一答樂在其中。余竟沒一會就會自己翻頁,不需要周沫多講。

    周沫拉他坐到書桌前,給他打開檯燈,「余竟要保護好眼睛呀,現在學習壓力這麼大,你哥哥都近視了。」

    「近視是什麼?」

    「就是戴眼鏡啊,你哥哥鼻子上架的那個。」她兩手圈成兩個圓放在眼睛上,試圖喚起他的回憶。

    余竟兩隻小手本按著兩邊書角,聽周沫形容的這個東西,疏眉擰起說:「那天,我要拿哥哥的那個東西,手手就......」他將袖子撩起,往周沫眼下一伸,一塊小孩手掌大小的燙傷。

    周沫輕輕摸了摸,「痛嗎?怎麼弄的?」余竟的意思是拿餘味的眼鏡弄得?

    「我,」他手伸到周沫眉心,在空氣中做了個取眼鏡的假動作,「然後哥哥就用水潑我,痛痛。」

    他小臉皺起,好似那天的痛又爬了上來。

    周沫面上笑容倏然凝滯,「哥哥潑你?什麼時候啊?」心跳噗通地加了速。

    「唔......」余竟想不起來了。

    周沫看傷不是陳年老傷,快步跑到西屋,劉小萍正在幫余紅收拾碗筷,晚秋時節,堂屋電風扇小風吹著,驅趕蚊蠅,她走到劉小萍旁邊,「劉阿姨,余竟手上的那個傷怎麼弄的啊?」

    劉小萍摞碗的動作微作停頓,又麻溜起來,「就是可能惹餘味生氣了。」髮絲垂下,擋住了她的表情,周沫看不明白。

    「生氣了然後呢?」她不解。

    她端起碗碟往廚房走,儘量平靜地說:「滾水就潑到了余竟手上,不過還好,一書在旁邊,趕緊處理了送醫院,醫生說養個幾年不會留疤。」她背朝周沫,將喉頭的那股不適咽下,只是手緊緊捏著碗的邊緣,力道幾乎要掰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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