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2023-09-24 07:23:31 作者: 金呆了
周沫撥浪鼓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太辛苦了。」她實在不愛學習,看書半小時保准打瞌睡。
他們穿過逸夫樓找了處操場高台,貓起來欣賞,周沫不停問軍訓事宜,楊博書哪記得這麼多,只記得痛苦和暴躁,炎熱和美女,「你要問得問餘味,他對軍訓記憶還新鮮。」又不是沒問過,他搪塞周沫讓她自己去體驗,總之兄弟倆一個德行,沒一個有耐心應付好奇寶寶周沫的無底洞問題。
太陽隱身,天氣轉陰。
雖說照常悶熱可沒了烈日當頭,同學們無比滿足,坐在各自劃定的班級區域等待上場,廣播裡慷慨激昂地介紹道:「高一六班同學用堅強的意志和過硬的作風交了一份出色的答卷。訓練中那力可拔山的臂膀是我們風雨中的避風港,烈日下的那一片橄欖綠,是我們心頭永不漂移的蔭涼;堅定臉龐上的絲絲微笑,是鼓勵我們堅持的力量!在這裡,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
周沫耳朵囫圇吞棗地聽著,腦袋晃悠找了一圈,側頭問楊博書,「餘味幾班的啊。」
「十班。」楊博書正拿著手機發消息,沒看匯演情況,他對這事兒完全沒興趣,不如手機上剛勾搭的隔壁班美女來勁。
周沫數著座位區,大致判斷出十班的位置,細細搜索餘味的身影,沒一會便發現了他,他生的白淨,即便被軍訓荼毒了兩個色號,依舊比周圍一圈男生白一個度。
周沫臉上剛綻出傻笑就見一未穿軍訓服的女生湊近他,同他說話,周沫收起笑,目光直直鎖著那處。那姑娘穿著花衣裳,像是舞台準備的那種,周沫身體前傾,手指拉扯著鞋帶,五味雜陳。
如果不是餘味,她心裡大概會判斷為般配,可偏是餘味,她很生氣。他們講了很久的話,餘味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人,可他們的腦袋就是挨在一塊,說了好久都沒停。
周沫胸腔里的小火苗不斷燃燒,起伏的胸.膛影響到身旁的楊博書,他問:「很熱嗎?」
喇叭里的鼓樂有力奏響,同學們的口號響徹操場,周沫的大興安嶺在聲聲柴火的攛掇下著火了!她置身在烈火中,眼中淬了火苗,「不看了!」
她起身就走,留楊博書愣在原地,大老遠跑來這就走了?廣播裡不是才報到高一六班嗎?還沒到餘味呢。
他快步跟上,周沫像踩了風火輪似的,一溜煙已跑過了逸夫樓,馬尾辮一墊一墊,頭也不回。
楊博書經過逸夫樓沖她背影喊了一句:「喏,這棟樓就是餘味他們班。」
果然,周沫聞言頓住腳,往他說的那樓看了眼,下一秒繼續往前走,呸,誰要看他的樓。
出了校門周沫這急性子像是火箭發射般,一秒都沒法在這處呆,伸手就要攔車,楊博書跟在後面無聲嘆息,這隻急猴子,這個敗家子。想是這麼想,還是伸手幫她攔車,不讓她順意的話,接下來自己也別想好過。
一輛計程車停下,還輪不到楊博書紳士風度替她開車門,她自己打開坐了進去,動作間僵硬有力,一屁股坐下,冷氣將她的怒意包裹,漸漸消散,楊博書對師傅說去愚夢巷。
計程車由西城向東城駛去,周沫被空調吹吹,熱氣散了,怒意消去些許。她又有點後悔,還沒看到餘味軍訓呢。
楊博書掃了眼她,大小姐好像消氣了,拿起手機繼續和新認的妹妹發消息去了。
周沫越想越可惜,擰著T恤下擺糾結,小嘴唇左右蠕動,「羊仔……」
計程車司機哼著小曲開著車,車窗外街景急速倒退,若無數刀鋒切割窗面又未留下痕跡,楊博書「嗯?」了一聲,沒看見她這矯情的動作。
「我們回去看匯演吧。」周沫無理取鬧般地乞求。
「……」他心裡飄過娘罵,腦海里做了無數個動作,擰著她的耳朵把她扔出去,再踩菸頭一樣對著她的雞頭碾兩腳。想是這麼想,下一秒他還是強扯出一絲抱歉的微笑對司機說,「師傅麻煩調個頭,回S市一高。」
周沫知道自己無理取鬧,可方才就是很生氣,一秒都看不下去,氣得她想衝過去把餘味揍一頓,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人家就是說句話嘛。
她完全忽視自己被別人在心裡碾死好幾回的可能,腦細胞里都住著餘味。
天還是陰沉沉,比方才更甚幾分,楊博文付了打車錢心裡默念,這筆帳回去找餘味算。
他們還是回了操場,路上周沫再經過逸夫樓看的格外仔細,一二三四五六,共六層,白瓷磚紅屋頂,白牆壁紅漆門,她默默記下。
兩人貓回了方才那處觀看台,坐在原來的座位,就好像沒離開過一樣。
餘味在高一十班的位置,看著兩人到來再離開又回來,內心發笑,搞什麼呢。
耳邊臨時體育委員喊著九班在準備了,大家也收拾收拾準備起來。他將外套穿上腰帶扣好,準備拿帽子時林李來了,「餘味,等會你有事嗎?我們幾個約了一起去吃串。」
餘味看了眼斜方看台,兩隻黑腦袋聳來動去,在一方空看台上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他搖搖頭說沒空,單手扣上了帽子,遮住眼裡的笑意。
周沫聽到廣播裡喊到「高一十班」時,注意力便從同楊博書的嘮嗑中抽了出來,急速掃向操場匯演區,高一十班方陣上場,動作整齊劃一,嘴裡口號響亮,做完規定動作後他們圍成一個圈,一位花衣姑娘在中央起舞,周沫眯起眼確認,是方才同餘味搭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