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第二天一上班，我決定昨晚在酒吧看到的事自己跟進，不能跟任何人說。坐在電腦前，打開公司員工花名冊，從分公司總經理到各品牌促銷員的資料一覽無餘，老鐘的資料顯示已婚育有一女，方敏難道不知道，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中午吃飯的時候，阿霞坐在對面一直沒開口，但她的眼神出賣了她，滿部長坐在旁邊不緊不慢地吃著飯，「為什麼要查鍾部長？」，「我想看看處處給人穿小鞋的人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想到昨晚看到的我就憤憤不平。雖然公司是民營企業，但是企業文化很好，在不正當男女關係上公司會出面干涉。方敏未嫁，老鍾已婚，如果這個重磅消息出來，兩個人都得離開公司，方敏的前途毀了，人生也就跟著毀了，沒有深仇大恨我做不到趕盡殺絕。

    想著晚上再行動拍些確實的證據，我找梁喜成借了他的針孔攝像機，梁喜成對上次送我回家遇到修思齊的事，還耿耿於懷「怎麼這麼快就開始捉姦了？」，我點點頭「是捉姦，但不是我的」，梁喜成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我身後興奮的大喊「今晚我值班，有事打電話給我」，我擺擺手。

    還沒回到辦公室，就被方敏攔了下來，「我昨天在慕尚看到你了，你是為了跟蹤我們才到那裡的對嗎？」，既然她不遮掩，我也開誠布公「你未婚，這樣對你沒好處。」

    「好處？有人家事好，有人嫁的好，有人能力強，像我這樣要什麼沒什麼，拿什麼跟人家拼？」從沒想過平時軟弱的方敏心思這樣重，「季樂，你是不是覺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圍著你轉？」方敏鼓起很大勇氣似的看著我「原來我和阿佳關係很好，好到我以為他也喜歡我，後來我跟他表白，他說他再也遇不到像你這樣的女孩，要知道當時你是和葉晨風在一起的，就算是這樣，他心裡還是有你，容不下別人，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嗎？知道我當時有多尷尬嗎？我不知道你哪裡好，搞的全公司的男人好像都很喜歡你，就連剛來的鐘部長都向總經辦的秘書打聽你，我就是不服氣」，我驚訝地聽著方敏說完，看著眼前這個長相不錯，身材凹凸有致的姑娘，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只留下句「把握好你想擁有的」，我不敢看向她流淚的眼睛。

    被方敏發現跟蹤的事，今天的跟蹤計劃只能放棄了，把攝像頭還回去的時候，梁喜成一副好戲看不成的失落，「季樂，就算那個叫修思齊的不要你，公司也有大把好男兒等著你，不要像和葉晨風那樣，耽誤自己」，我不想解釋，熊貓眼睛越描越黑。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老鍾都沒有再來找茬，不知道他在等待機會整我，還是方敏用了什麼方法降住了他。

    七月底八月初，「新人才計劃」終於上線了，老王和滿部長都很重視這次的「新人才」培訓，當初積極促成這件事的老鍾倒顯得幾分怠慢。因為這批「新人才」最先到各店面實習，所以培訓他們的工作是由人事部牽頭，連管部全權負責。在接到這批應屆大學畢業生的時候，我覺得自己都年輕了，個個青春活力，公司培訓不會像平時上課那麼刻板，再加上都是年輕人，很容易就打成一片，他們平時也不會稱呼我季主管，而是很平和地叫我樂姐，老王和滿部長看到培訓進展迅速，而且培訓的氛圍很好，對我的工作也很認同，畢竟第一次帶新人，不足還是有的。

    半個月的理論培訓工作結束，針對個人的優劣勢，要對每個人的能力做評估，實現更好地優化資源配置。滿部長看到我加班做完的評估報告很滿意，我抄送了一份給老鍾，他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異議。

    培訓新人這半個月，幾乎天天加班到深夜，選教材做PPT，評估報告上交後，剩下的工作就是將人才分配到各店面。工作所剩無幾，我的精神也有點垮塌，最近實在太累了，向阿霞借了連管部倉庫的鑰匙，想利用午餐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半夢半醒的時候，我聽到有人敲門，爬起身剛打開門，周曉莉就撲到我身上抱著我大哭，嘴裡還說著不要，不要把她送到那麼偏遠的店面實習，我輕撫她的背安慰著她。周曉莉是這批畢業生中唯一一位女生，所以平時我算比較照顧她，這次把她安排在較遠的店面實習，是想先讓她熟悉公司的大環境後，再讓她接受更大的挑戰和壓力。跟她解釋的時候，我隱隱覺得好像有人在監視。

    「新人才」的分配工作最後確定，老王、老鍾、滿部長為大家開了動員大會，會上老王陳詞激昂，希望他們能夠成為公司的新生力量。到老鍾講話時，他並沒有馬上開始他的「演講」，而是打開了投影，在電腦上輕輕敲擊，大屏幕上出現了那天周曉莉抱著我哭訴的畫面，因為沒有聲音，畫面看起來很曖昧。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原來那天的直覺是準確的，他處心積慮就是為了這一天，難怪他這麼長時間都沒來找我茬，原來是挖了這麼大的坑在等著我呢。我接受著來自與會人員的疑慮目光，我既不想沾上髒水，也不想大家懷疑我和周曉莉的關係，結果周曉莉站起來，說我喜歡她，並利用職務之便占她的便宜。

    第七節 讓我陪你一起瘋

    在老鐘的一手操控下，我被成功地停職調查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坐在陽台上覺得特委屈，工作六年半，一向穩紮穩打的我，竟然栽在一個對我圖謀不軌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