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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21:47 作者: 水銀燈河
「今天一下午,我想了許多事。這才想起前些天你說要住閣樓,我還沒應承你,其實早偷偷讓人在小謝隔壁辟了間小房子,日子七七八八的過去,那間屋子也快成了。」
「所以,爺爺想問你,還想不想上去住了?」
曾貝有些懵,抬頭看看奶奶,奶奶正在看她,臉上帶笑。
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是----
她可以住閣樓了?
想著,她又轉過去看謝平寧。
這會兒他抬頭了,跟她目光對上,嘴角彎了彎。
一時間,心裡走過許多零碎片段。
想了會兒,她收回視線,看向爺爺,遲遲才點頭說:「……想。」
「那好,那明天就讓人把東西都收拾進去!」
住閣樓心愿達成,但事情發展沒她原本想的那麼……順其自然。
因為她差點忘記,閣樓還住了一位短租客人,謝平寧。
在閣樓的生活,該如何形容呢----
尷尬?
當然有,並且這類尷尬還不少。
閣樓因為布局簡單,所以只有走廊盡頭設有衛生間。而她有時起夜,常常會撞見謝平寧洗澡出來,赤著上身,並非有意,向她展示上半身成年男人的完美肌理----皆因堅持鍛鍊,故而常年維持飽滿狀態。
但多數時候還都相安無事。
閣樓位置高,受墾丁天氣限制,屋內常常需要透風。謝平寧住的房間,除帶門的那面牆外,其餘三面,都修了小窗。
因此在相隔兩人房間的那面木牆上,還留有原來設計的一扇玻璃小窗。
考慮到男女同住難免不便,芬姨特地在小窗內外兩側都掛上深色布簾。
但顯然,它的無用之處更多。
彼此拖鞋拖過地板的聲音,他輕聲咳嗽,她放在腿上的書翻動……都清晰可聞。
晚間她吹頭髮,依然需要提前知會隔壁一聲,不然就會變成擾民的噪音。
但這種事,多來往幾回,就變成了,她每要吹頭髮,就往窗玻璃上扣三聲,他便會知道,接下來隔壁要傳出什麼聲響了。
但多數不方便都是製造給她的。
譬如,他晚上看論文會看到很晚,筆記本屏幕的藍色光,總還是能從黑暗裡逃出一些,透過深藍色窗簾,剛剛好,落在她的眼皮上。
於是,出門採購,回來時帶回一副黑色眼罩。
再譬如,他深夜讀文章,抑或寫報告,總少不了手邊要點一根煙。
最初他忘記她的存在,煙霧氣息令她從睡夢中咳醒,後來他就學會,倚在自己房間的窗邊,點菸輕抿,讓吐出的煙霧能隨風散走。
再後來,他索性放棄了晚上抽菸的習慣。
但有幾晚,曾貝沒睡著,躺在床上聽見,他叩響打火機的聲音。
啪嗒。
一聲,兩聲。
但他不會用來點燃香菸,因為沒聞到氣味。推斷大約他只是在看火光。
比鄰而居之後,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比起從前,不知為何,微妙了不少。
她見他,會臉紅,目光閃躲,話也不如之前多了。
而謝平寧,態度依然是淡淡的,但能察覺出,他也有意疏遠。
比如,他晨跑回來,會等她起床下樓,並且在客廳坐下之後,才上樓洗澡換衣服。
再比如,她蹲在院子裡逗奶茶玩時,他雖然愛狗,但絕不會貿然出來,和她一起。
一定要等到她累了,進房子休息,他才會走進院子,跟奶茶玩丟球撿球的遊戲。
原本以為這種氛圍會接續下去,蔓延一整個暑假,沒想到,劉宇岩出院回家,化身萬金油,又將他們的關係緩和不少。
關係徹底恢復是,八月初的某天,爺爺接到大陸打來的一通電話。
通話甫一結束,老人家便到客廳宣布:天降驚喜,敬請期待。
曾貝幾乎不用猜,在他說出有驚喜的那一刻,她便撇了撇嘴,煞風景道:「什麼驚喜,我看是驚嚇吧。」
劉宇岩隱隱約約也猜到這份驚喜是什麼,於是他壓抑不住心情地,在客廳里不停雀躍。
獨謝平寧不明不白,推了推曾貝,問她:「什麼驚嚇?」
曾貝唔了聲,視線不離手裡一本布寧短篇小說選,漫不經心地回答他:「我表姐,CC,肯定是她要來了。」
爺爺在對面對曾貝豎起了大拇指,感嘆道:「不愧是貝貝,像我,真聰明!」
得到爺爺進一步確認的劉宇岩從沙發上跳起來,振臂歡呼:「真的是陳晨姐!耶!我終於又可以見到陳晨姐啦!」
曾貝遞給他一個看白痴的眼神,「油與鹽你至於嗎?」
「當然至於,你不知道我這個暑假忍了你多久,心裡有多憋屈----想到可以見到陳晨姐了,哇,我就好開心啊!」
劉宇岩雙手收在胸前,滿臉都寫著蕩漾,恨不得原地轉個一百圈。
謝平寧還是不明白,側頭又來問曾貝:「你表姐來,他幹嘛這麼興奮?」
曾貝哼了聲,很是不屑,「因為他----瘌_蛤_蟆想吃天鵝肉!」
作者有話要說:
劉宇岩的春天要到了
第19章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