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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21:47 作者: 水銀燈河
杏子用手輕輕攬住她的長髮,問:「那你想要什麼樣的?赫本那種vintage風格的,還是普通學生頭?」
曾貝嚴肅著臉,認真思考,將這兩款髮型,於想像中,戴在自己頭上。
赫本?她可駕馭不了。
齊耳短髮?別,想想就有點傻。
最後她在心裡將這兩種髮型都否定,苦著臉看向杏子,「就沒有別的選項了嗎?」
「有啊----」她說,「給你換一個小鎂的髮型。」
說著,她不知從哪裡抽出來一張《藍色大門》的海報。
海報上,桂綸鎂一頭短髮,五官不算太深刻的臉上,擁有很淡的笑。
曾貝舉著一張海報,有些發愣,聽杏子在耳邊說:「你皮膚白,五官又好,剪這個髮型一定好看。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小鎂的造型的……」
晚飯前,一家人又是四處找曾貝,但沒覺得她是去了理髮店。
大家都以為她說的剪頭髮,是一句氣話。因為他們太明白,曾貝看她那頭長髮,看得有多重。
劉宇岩準備給市里認識的叔叔打電話,拿著聽筒,一邊說:「會不會是去市里買奶茶了啊?她慣心血來潮的,指不定是去市里了。」
芬姨排除他說的這種可能性,回:「不可能的,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別說買奶茶了,她連去市裡的大巴都坐不起。」
奶奶很著急,在房子裡走來走去,「那到底去哪啦?」
爺爺坐在沙發上,皺眉,忽然想起,問:「車庫裡有沒有看?」
謝平寧覺得天氣這麼熱,依曾貝的性子,沒道理躲那裡邊受罪。但他還是走到門口,說:「我去看看。」
前腳才出門,就見曾貝從院外走進來。
她看見他,忙將頭低下了,還攬手,將臨走時杏子送她的帽子蓋在了頭上。
就這樣,輕輕掩蓋住一頭短髮。
作者有話要說:
[注]:引用《玉簪記·琴挑》唱段,主角為道姑陳妙常。
我愛《藍色大門》我愛小鎂但我最愛張士豪!
還有,所有愛英搖的人都給我去影院看《波米》!
第7章 7
晚上的餐桌上,詭異且尷尬的氣氛,流露在每一道菜品和每一次伸筷之間。
除曾貝外,其餘四人吃著飯,都在竭力詮釋如履薄冰這一詞的標準用法,唯恐不小心和她撞上筷子,或是夾到同一道菜。
但她的表情,他們是無從得知的,因為她頭上的帽子,還戴著沒摘。
要放往日,劉宇岩一定要說她沒禮貌,今天卻怎麼也說不出那些話。
他有些心虛,看她一眼,發現她只顧低頭吃飯,臉幾乎埋到碗裡。
剪短至貼著脖上肌膚的短髮,有清晰的發尾,隨著她手上使用筷子的動作,就著角度,頭髮輕輕在晃動。
不知為何,他想起的一幕卻是,有天夜裡,她站在二樓的休息隔間,靠牆將頭髮從頭頂梳至腰間的畫面。
她多愛她的頭髮,沒人能知道。
無人了解,無數次就著半濕的發質,她動作輕輕地上一層精油。上舞台前,被發套粘粘住頭髮,不管那場唱得多好、多成功,她下台都要大哭一場。因為膠水上了發,她心疼。
比心疼她自己還要疼。
眼淚墜進米飯里,不是酸澀,也不是苦咸。是孤芳獨自賞,是莫大的孤獨。
「呃……」爺爺抬起了筷子,有話想說,但只得來桌上無關緊要的三道目光,關鍵人物,還是低頭不語。
他正要喚曾貝的名字,還未出口,突然,世界陷入一片沉沉的暗。
又雙叒叕……停電了。
這次怪不到她頭上,她什麼也沒幹,甚至還為這破電路剪了頭髮。
奶奶也想挽救一下局面,在黑暗裡出聲:「貝貝,那個……」
阿姨接著劉宇岩手機開出的燈光,在找蠟燭。
謝平寧早放了筷子,餘光里看見曾貝推開椅子,起身,打斷了奶奶的話:「我吃飽了。」
落下冷淡的一句,她套出手機照明,走到樓梯口。手機背面亮起的那點光,在眾人的沉默里,逐漸黯淡,幾分鐘後,隨著她的消失,再看不見。
留下桌上四人,在微弱的光里,面面相覷。
來電是一小時後。
電工先生沒請來,是謝平寧拿了工具箱去檢查電錶,後發現停電不是因為跳閘,而是埋在控電室牆後的一根電線老化,正刷刷冒著火光,這才燒斷了電路。
他搶救了一下,換來暫時的光明,但大家都知道不會長久。因此,聚在小客廳里,討論決定,將翻新電路這一事項提上日程。
「十年前我們從台北搬到這裡,這個房子就有十多年壽命了。算起來,這些線用了也快有二十多年了。」奶奶給平叔的杯子添上涼水,一邊說起往事。
爺爺附和:「是啊,用了這麼些年都沒事,就是近幾年,不知怎麼地,電路就不那麼牢靠了。」
謝平寧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點頭,說:「是,南方雨水腐蝕性較強,近來五年墾丁又是降水豐年,電路老化很正常。」
「嗯,所以明天一定要請工人先生過來,把電路都給翻一遍,總這麼停電下去,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