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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15:53 作者: 格路
    邢藩保證他不會違反《精神衛生法》,潘妍一方面放心不下,另一方面又覺得無計可施。

    面對精神病患這類群體真是讓人進退兩難,傷害不得,懲治不得。她和邢藩工作得好好的,總不能捲鋪蓋跑到外地去。她在養傷的一個星期里無所事事地躺在家,每日為此事憂愁。

    當她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之時,邢藩終於帶來了好消息。

    「她媽媽同意送她去住院啦?」

    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潘妍仍有些不敢相信:「你沒有違法亂紀、威逼利誘吧?」

    「違法亂紀倒是沒有,威逼利誘什麼的,就要看你如何定義了。」

    潘妍頓時緊張起來。

    邢藩坐在凌汀家的客廳里,膝上坐著阿瓜,他老實交代全部過程:「我回去之後研究了一下小李的社會關係,發現她的親哥哥在省城工作,而我的表姐是他的頂頭上司。我通過表姐給她哥哥施加了一點壓力,她哥同意接她去省城常住。」

    「有這麼簡單?那你為什麼不早點用這個辦法,偏要遮掩面目生活了那麼久?」潘妍覺得小李的哥哥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妥協才對。

    「我又找了位律師,提供了專業醫療機構的證明。由於她主動攻擊他人並造成一定的傷害,我打算起訴她的監護人。」

    潘妍還是沒理順這其間的關係:「可她的監護人應該是她的母親吧,難道她哥哥是個孝子?」

    邢藩有些不敢看她:「她媽媽經過這件事情之後,身體大不如前,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她哥哥就會變成她的監護人。」

    這就解釋得通了,小李的哥哥既擔心事業受挫,又擔心吃官司,所以只能出錢供妹妹住院,不放她外出傷害別人。

    「我總覺得對兩個病人趕盡殺絕不太好,可是實在是沒辦法,總不能咱倆逃離星城,浪跡天涯去吧。」雖然問題得到了極大程度的解決,可是邢藩似乎還背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

    潘妍也認為小李的媽媽很可憐,攤上這樣一個女兒,本人的身體又不好。然而她摸著膝蓋上的血痂,覺得自己更可憐,什麼壞事也沒做,僅僅是談了個戀愛,就引來一場血光之災。

    「你這麼做就對了,把她送到醫院去是對她本人負責,更是對無辜群眾負責。以她的精神狀態,在外遊蕩有可能再次傷人害己。」凌汀正忙著玩手機遊戲,頭也不抬地稱讚道。

    「汀姐你這段時間辛苦了,感謝你既照顧燈泡又幫我照顧潘妍。」邢藩無恥地裝嫩,凌汀的年紀比他和潘妍都小,他一口一個汀姐,叫著毫不臉紅,極盡阿諛奉承之能事。

    「好說,好說,畢竟一個是阿瓜的心上狗,另一個是阿瓜的小保姆,適當呵護一下是應該的。」

    不愧是薛挺的表妹,凌汀也有一身順竹竿向上爬的功力。

    潘妍正在心底偷笑,就聽到凌汀提到她的猴表哥:「我聽薛挺說,白曉川果然去做了那個手術,把他媽媽氣得哭了好幾天。」

    「哇,真的勇士,敢於直面父親的怒火,敢於正視母親的淚眼。」潘妍為白曉川的孤勇鼓掌。姚斯芙幾次三番入院,連她都心疼得要命,更何況是白曉川呢。

    「我得從專業的角度說一句,那個手術是可逆的,你不要這麼一臉悲壯。」邢藩忍不住插嘴道。

    潘妍和凌汀對視一眼,然後對邢藩露出邪惡的笑容。

    邢藩的悔恨之情溢於言表:「那個,我是詹姆斯的球迷,勇士什麼的,一場都沒有看過。我先走了,燈泡還在醫院等我呢,再見。」

    「他騙你的,他知道你不看籃球,扯謊扯得一點邏輯都沒有。」 凌汀無情地戳穿他的敷衍假話,潘妍不明所以地左看一下右看一眼。

    邢藩向凌汀拱手求饒,他放下阿瓜,跑到玄關,穿鞋出門。整套動作一氣呵成,迅捷無比。

    「你真是太猥瑣了,看把人家燈哥給嚇得,我去畫幅圖洗滌一下我的心靈。」凌汀鄙視地看了看潘妍,起身回屋。

    潘妍陷入到自省和反思之中,究竟是什麼污染了她純潔的心靈?是地溝油的清香還是汽車尾氣的芬芳?

    「混蛋小汀子,你給我回來!明明是兩個人一起猥的瑣,憑什麼把黑鍋甩給我一個人背?」

    終於跳出思維陷阱的潘妍哭著喊著聲討凌汀,結果只得到了阿瓜的小聲反駁。

    她只得安撫跳著腳輕叫個不停的阿瓜:「你們啊,一個兩個的,就只會欺負我……」

    ☆、有人猛於監控器

    小李和她的媽媽坐火車離開的那天,潘妍的膝傷已經痊癒。經由一番喬裝打扮,她同邢藩偷偷摸摸地蹲守在火車站內,直至那對母女的身影消失在站台上,她那顆懸著的心才平穩落下。

    「也不知道她到了省城之後會不會再跑回來?可千萬要對得起咱倆這兩張作廢了的車票呀。」潘妍摘掉墨鏡和棒球帽,仍是心有餘悸。

    邢藩卻是胸有成竹:「放心,我有好幾個同學在那所醫院,他們會幫我看著她。」

    潘妍衷心希望邢藩的同學們長相不要過於出眾,否則要是被小李糾纏上的話,她和邢藩的罪過可就大了。但是現在遠隔幾百公里,她也管不了那麼多,她沉浸在擺脫陰雲的喜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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