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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15:53 作者: 格路
凌汀站直身體:「咱們阿瓜已經絕育兩個月了,你怎麼不問清楚就跑來嚇我?」
「我……」潘妍也不知為什麼自己一門心思認準是阿瓜做了壞事。
「你剛才明明……」她病急亂投醫,指向邢藩。
「我可沒說是阿瓜,也沒要你負責。」邢藩舉手辯白:「前一陣子,我一眼沒看住,燈泡就和一隻哈士奇勾搭上了。都是孽緣啊,我好後悔。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你就自動自覺地沉浸在加害者的角色中,一會要道歉,一會要賠償,你說我有什麼辦法?」
「你今天是怎麼了,智商餵阿瓜了嗎?好反常啊你。」凌汀皺著眉,狐疑道。
「哎,一句話說不清楚,回去再說。阿瓜別膩歪了,咱們走。」
潘妍驚異地發現,阿瓜對燈泡的痴迷同兩個月之前相比,沒有任何消減,還是那麼溫柔繾綣,看得她陣陣嫉妒。
連小狗們之間都存在著真愛,雖然瓜公公這種單箭頭的愛戀早已註定將以悲劇收場,可是看到它這麼義無反顧的樣子,潘妍還是莫名其妙地感動。
「哎,這個項圈不錯,我剛剛就想問,這是在哪裡買的?」邢藩也站起身來,打算回去,突然看中了阿瓜脖子上那個魔性的項圈。
「什麼品味呀你,非得亮瞎其它小狗的狗眼嗎?」潘妍忍不住批判他的審美:「小汀子你也是,什麼時候改走這種田園土豪路線了?」
凌汀敷衍地笑了一下,沒理她,拿出手機不知在翻看什麼。
「你真是缺少生活經驗啊,瓜姨。」邢藩跳出來科普:「夜晚遛狗,惹眼醒目最重要,一是為了讓怕狗之人有個心理準備,二是當狗掙脫牽引之後方便抓捕。就像這種雪天,如果放開燈泡的繩子,我根本看不清它在哪裡。」
「半年前是誰信誓旦旦地說燈泡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呀?」潘妍看看燈泡的背包,又想起了裡面的小本子,再看看邢藩,心中突然有些暖。
「所以我現在已經不敢把錢放在它的包里了。」邢藩指著自己的口袋,滿是遺憾。
潘妍正打算表揚他這種自力更生的行為,包里手機的提示音突然響起。凌汀揚揚手機對她說:「項圈的購物連結已經發給你了。」
「啊?你發給我幹嗎?」
「你再轉給你燈哥。」凌汀搖了搖頭:「這麼顯而易見的操作你都領會不到。」
潘妍也覺得自己的反應比平日裡遲鈍許多,不僅思維凝固,手指也凍得僵硬無比。她哆哆嗦嗦地將連接發給邢藩,然後同凌汀一起,將沉迷美色的阿瓜拖回家中。
「說吧,怎麼了?看看你的眼睛,腫得像林黛玉剛進賈府那會似的,剛剛在外面我都沒看出來。」凌汀扔過來一條熱毛巾,自己手捧一杯牛奶,好似訪談節目的主持人一樣,坐在潘妍的對面。
「你頭髮上怎麼有白色的東西,雪還沒化嗎?」她突然傾過身來仔細查看,隨後從潘妍頭上捏下來幾根白色的狗毛。
「孔文惲今天暗示我,要包養我。」潘妍話一出口,屈辱感再次湧上心頭。
「你那個學生的家長?果然錢多人傻。他沒料到你會拒絕他吧。」凌汀只聽了一句話,便推論出結局,潘妍由衷地感激她信任自己。
「是啊,畢竟作為一個四十多歲的人來說,他已經算是比較養眼的類型了。在今天之前,我一度認為他還挺帥的。」
「我問你一個問題。」凌汀突然神秘地湊過來:「假如他真心實意地愛上你,你會答應他的追求嗎?」
「我也不知道。」潘妍迷茫地想像著:「雖然他有妻有女,但是人不能把話說得太滿。我其實不太清楚我的道德底線是否牢固,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這重顧慮了,他不該用錢來羞辱我的。」
「你知道嗎,小汀子,我在錢這方面自卑得簡直有些病態。之前和鍾啟行在一起的時候,我從沒向他要過禮物,因為我無法承擔禮尚往來。生活中缺錢的時候,我不得已向他借錢,從來都沒有拖過一個月以上,因為我怕他看輕我。」
「是啊,住在我家裡,還堅持把房租一分不差地按月打到我的卡里。」凌汀涼涼地說:「我都不敢告訴我爸媽,他們要是知道我收好朋友的房租,估計會衝過來打斷我的腿。」
潘妍自嘲地笑笑:「哈哈,你別怪我拖累你,這是我的缺錢後遺症。我中考後成績還不錯,然後我開開心心地去向我爸媽要學費。我媽是誰?多雞賊呀,提前帶著我弟外出旅遊了,我撲了一個空。只好去找我爸,然後他明確地拒絕我,認為我已經是成年人了,不該去找他要錢。」
「你那會不是才十六歲嗎?」
「對呀,可能是他連自己女兒的年紀都記不清了吧,我對他說我要上學,沒辦法養活自己。他對我說,『那你看看那些妓女、二奶們是怎麼生活的』。」
凌汀將牛奶杯重重砸在茶几上:「他還算是個人嗎?對自己的女兒說這種話!」
「我也奇怪呢,有時候我懷疑,莫非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可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我們是親生父女。」潘妍再次回憶這段苦不堪言的回憶,發現自己已經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