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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15:24 作者: 梨酉
林語丹最近應該是不太好過吧。陸時錦心想。
就不說外界是如何評價的,就是本校肯定都有很多風言風語,她還要堅持在學校上課,每天要面對種種質疑,或者各色的眼光,就非常的考驗心理素質。
「我剛從外面回來。」林語丹笑笑熟稔的問,「你接下來這是準備去哪兒?」
接著又像剛剛才看見陸時錦,問道,「這位是?」
「我女朋友,姓陸。」賀銘微微低頭看了一眼陸時錦,然後向她示意對方,「這位林副教授是我以前的同學。」
陸時錦雖然已經知道兩人的事情,但賀銘現在明顯是不想再和對方有什麼深入的交流,沒有讓前女友和現女友還坐下來好好聊天的意思,她也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伸出手問候說,「你好。」
禮貌而疏離,同學的交情,僅此而已。
「陸小姐,你好。」林語丹回握,「經常在報導中看到你,沒想到照片遠不及真人漂亮。」
陸時錦鬆開手去扯賀銘的袖子讓他看向自己,「聽到了嗎?你的攝影技術還需要提高,把握拍丑了都是你的鍋。」
「嗯,都是我的錯。」賀銘溫柔一笑。然後向林語丹說,「我們去食堂,就先走了。」
林語丹沒忘自己今天的目的,還沉浸在被賀銘那抹笑容閃到以致心中隱隱酸脹時,再聽到這句話,便顧不得失落,趕緊問,「能留個聯繫方式嗎?前段時間遇到班長他們,說想組織一下同學聚會,但是都聯繫不上你。」
「我會聯繫老劉他們。」賀銘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他說的老劉是他的大學舍友,畢業之後一直有聯繫,如果真是有同學聚會不會沒人告訴他,當然也不存在聯繫不上的問題。
林語丹見找自己的藉口被揭穿,心中尷尬,但也怕他這次走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聯繫到,當下也顧不得心虛尷尬的問題,小聲試探著喊住賀銘,「阿銘!我想和你單獨說兩句話行嗎?」
問是向著賀銘問的,眼睛卻一直在看著陸時錦,似乎是怕陸時錦不同意。
陸時錦就很無語,怎麼搞得像是自己不讓賀銘和她說話一樣,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幹已經很努力的在縮小存在感,真是躺著也中槍。
沒辦法,和賀銘說,「我到前邊去等你。」
「嗯。」賀銘摸摸她的頭說,「我很快就過來,你在花圃那裡別亂走。」
花圃附近正好能曬到太陽,陸時錦慢蹭蹭走過去曬著很舒服,回頭看賀銘和林語丹就近站在路邊不知道在說什麼。賀銘顯得很平靜,倒是林語丹難得不再是原來努力平靜的臉色,說著慢慢變得很激動。
陸時錦懶得再看,摸出手機給花圃里從遍地枯枝爛葉中冒出來的一朵小花拍照。
和賀銘在一起之後她就養成了隨時隨地觀察附近,沒事就拿出手機拍拍照的興趣,慢慢的竟然很喜歡這種感覺。就是看著很普通很平常的場景,在自己手中因為構圖因為拍照的角度變得很美,很有成就感。
賀銘看著陸時錦找到事情做,分心聽完林語丹的話才回頭看她,「抱歉,這件事我沒辦法幫你,你另請高明吧。」
林語丹是因為她公公的關係上位,現在雖然已經是學校的副教授職稱,但因為公公被查,隨之也曝出了各種不好的傳聞,所以她受到一定牽連,很可能嚴重的話這事定性之後她就沒辦法繼續在學校待下去。
這次會厚著臉皮來找賀銘,估計也是被逼無奈了。
想找賀銘這裡的關係,讓他幫忙疏通一下上面的關係,就算她公公出事保不住,但至少讓她這份工作有著落。
她為了這份工作放棄了那麼多,如果最後就是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怎麼能甘心。
「阿銘,我求你了你幫幫我吧!」林語丹淚眼朦朧道,「我知道以你現在的地位,你和校領導打聲招呼他們肯定會給你面子的。我也知道我現在來找你很不要臉,但是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能找誰……」
這個家原本就是靠公公撐起來的,她丈夫是個典型的二世祖,什麼都不管,就知道吃喝玩樂。如今公公被抓,這個家估計就要散了,誰也管不了誰。
賀銘聽她說完,沒有落井下石也沒有藉機諷刺,但同樣沒有什麼感同身受的憐憫,只淡淡的說,「抱歉,我們的關係一般,還不至於讓我冒險去趟這趟渾水。我相信法律會給出最公平的對待,你也不用想太多。」
「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說完微微頷首轉身就走。
林語丹到底沒有那麼不要臉,被拒絕得這樣徹底這樣沒有面子也不好意思再攔著他,在他身後不大不小的問,「如果今天換你女朋友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你會不管嗎?」
賀銘毫不猶豫,「不會。」
這世上沒有什麼後悔藥也沒有那麼多的聖母,他不會閒著無聊誰都去幫忙管一管。
花圃旁邊落下陰影的時候,陸時錦才反應過來,站直身子回頭看到賀銘,便收起手機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談好了嗎?」
「嗯。」賀銘托著她的腦袋走,「拍了什麼東西?」
陸時錦大概知道他們是不歡而散的,林語丹還站在原地沒走,很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但賀銘不說她也不問,聽到他問起照片的事,就把手機重新拿出來,打開相冊給他看,「你看,很神奇有沒有?這個季節竟然還有花。」
「這幾天天氣不錯,新長出來的可能。」賀銘認真看了看,就是普通的野花,嬌嬌弱弱的卻堅強的頂著枯葉長出來,蕭索滄桑中生出一抹艷色,「很好看。」
「我也覺得。」陸時錦重新把手機收起,抱著他的手臂大大方方的在校園裡走。
快走到食堂的時候,賀銘突然開口說,「林語丹找我,想讓我幫忙找學校說說,讓她繼續留校任職。這次她公公的事情鬧得太大了估計沒有什麼機會再翻身,她開始提前替自己找出路。」
樹倒猢猻散,這也不能說誰對誰錯。
陸時錦沒主動提,此時聽他說起便故作不在意的問,「怎麼不答應?你不心動?」
賀銘看她笑得狡黠,就知道她剛才肯定已經從林語丹的臉色中看出自己拒絕,故意揶揄兩句而已,就說,「我要是答應幫忙,怕是有人要哭鼻子我哄不住。」
「誰哭鼻子了你才哭鼻子呢!」陸時錦張牙舞爪的凶道。
這點表現在賀銘眼裡完全沒有威懾力,但是仍摸了摸她的腦袋認真解釋說,「過去的都過去了,該忘記的也忘記了,哪有那麼多破鏡重圓呢。我現在有你,你的笑容對我來說就是最重要的。」
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已經沒有意義不重要的事情上面,因為有更重要的人和事。
陸時錦不會說自己小心眼的高興了,「甜言蜜語!」
「請問公主殿下受用嗎?」賀銘知道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但就是喜歡她這個變扭的小模樣,捏著她的臉問,「有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