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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15:24 作者: 梨酉
他是攝影師兼旅行愛好者,到過很多地方,拍攝景物比較多,這次來治地是為了幫合作的旅遊雜誌拍攝九月刊的封面,結束工作後恰巧聽說治地正好在舉辦旅遊文化節,就準備多留幾日。
但眼下看這個文化節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打算後天去周圍逛逛就返程。
陸時錦一時不知哪來的勇氣迫使她忍不住問,「你方不方便帶上我?我也想去附近逛逛,但是一個人又有點怕。」
「怕?」賀銘仿佛聽到了笑話,問她,「你就不怕我?」
「我相信你。」陸時錦搖搖頭倒是很篤定認真,「我看人一向很準的。」
眼睛又大又明亮,說相信他的時候眼裡還閃著水汪汪。賀銘想到他前兩天剛拒絕了老楊的邀請,似乎走一遭去見見老朋友也不錯。
微微別開臉,清清嗓子道,「我接下來應該要去趟雪溝嶺,路上可能還會繞去其他地方,得一個星期左右才能再回治地,你工作上沒關係嗎?
陸時錦聽他意思,激動得差點蹦起來,「我沒關係!明天本來就打算去單位辦離職,時間充裕!」
既然安排上不存在衝突,事情就這樣敲定下來。
兩人互換了聯繫方式,陸時錦看自己出來也有一會兒了,就起身準備回營地,賀銘剛剛拍了兩張雪山的遠景,正在看回放的效果。
往前不小心翻到剛才拍的人物圖。
這裡山頂掛有五彩經幡,和山體本身的暗淡無光形成鮮明對比,把握得好已經足夠拍出震撼的效果。偏偏還有陸時錦入鏡,閉著眼似在祈禱又穿戴著異域風情的服飾,沒來由的讓人感覺相得益彰。
比他之前發給雜誌社的純景圖更能打動人心。
猶豫幾秒,賀銘還是開口叫住了陸時錦,「陸小姐,請稍等。」
「還有什麼事嗎?」陸時錦應聲疑惑的停住,回頭又笑道,「你還是直接叫我時錦吧,陸小姐覺得太正式了很奇怪。」
「嗯,我以後注意。」
賀銘大步走上前,把單反拿給她看,「我是想和你談談有關這張照片的事,我希望你能同意我把這張照片用作雜誌的封面。」
「你不是說已經拍好封面給雜誌社了嗎?」陸時錦接過來看了眼後頗為不解。
賀銘雙手插兜里,「這個沒關係。」
他這麼說,陸時錦也識趣的不再問,仔細欣賞起照片。雖然只拍到了她的側臉,但完全把她輪廓的美好都放大凸顯出來,而且整張圖無論是從構圖還是光線角度都無可挑剔,確實是好圖,連她自己都感到陶醉。
便忍不住開起玩笑,「我原來這麼美的嗎?」
陸時錦只是說說,倒沒想到賀銘會認真回應她,「這是一方面原因,還有一方面原因,攝影師是我。」
他說得正經,仿佛就是如此也確實如此,但聽在陸時錦耳朵里卻聽出了冷笑話的效果,很努力的憋著笑附和,「嗯嗯,模特優秀,攝影師更有眼光!晚飯加雞腿!」
想到一直表現沉默寡言的人為了照片竟不惜弄起幽默,而照片又沒拍到她的正臉,陸時錦也不願刻意為難他。
「但商用要收費。」伸出攤開的手掌比他的小很多,白皙細膩。
和雪山完全不一樣的白,刺眼奪目,賀銘將目光淡淡的移開來,「你把帳號發我手機,晚上回去給你轉。」
陸時錦搖搖頭沒有把手收回,「你兜里。」
他兜里裝著方才因為澄清烏龍事件而揣起的那張五元,賀銘心思微動,拇指和食指捏住紙幣一角下意識的輕輕磨蹭。
晚上回到酒店連起網絡,他把照片導到電腦上發給雜誌主編:換封面。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不見分外想念!渣梨終於開坑了!還有多少熟人在呢~
請不要大意的留下爪爪印吧!讓梨砸看到你們的存在!
若無意外每天上午十點準時更新,歡迎交流~
前幾章會慢熱一點點,希望小天使們能給梨砸一點點耐心~
其他好像也沒啥說的,總之坑品有保障!請放心跳吧~
☆、第02章
治地八月的早上溫度很低,微風也帶著寒意,陸時錦抱膝蹲在樓梯口前的過道上發愣,面上已經被凍得有些蒼白。
時不時伸出雙手附在唇邊呵一口氣搓搓,便又趕緊縮回袖子裡藏起。白色小巧的行李箱孤單單立在旁邊,就和她此時給人的感覺一樣,像只被遺棄的貓,顯得可憐巴巴的。
和賀銘約定好今天九點鐘碰面,他開車來小區接她,但陸時錦昨夜有點太興奮再加上怕遲到,睡得不是特別安穩,醒得早也就索性爬起來收拾東西。哪曉得自己平時動作磨磨蹭蹭的,這種關鍵時候倒是手腳利落,行李收拾好不過才八點過。
這個時間不早不晚,睡回籠覺是不可能的,偏留在家裡乾等又總覺得不安心,就是往常陪父親去參加名人社交晚宴都沒有過這種感覺。
緊張忐忑又隱隱興奮期待,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結果就是她腦子一熱直接拖了行李箱下樓候著,待被冷風吹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終於清醒過來時,再想上樓躲躲才發現,自己住四樓,沒有電梯。
讓她拎著幾十斤的行李下樓還行,但讓她拎著幾十斤的行李上樓待會兒又要下樓,陸時錦選擇還是繼續瑟瑟發抖。
這才導致被凍得不輕。
小區是單位的員工宿舍,禁止外來車輛入內,賀銘在門衛的示意下把車子停靠在圍牆旁。推開車門,剛站穩抬頭舉目四顧,準備邁開的步子就硬生生被定在了原地。
隔著一二十米的距離,能清楚看到小區內的風景。
排列整齊的公寓樓看起來已經有些老舊,地面坑坑窪窪的起了不少塵土,偶爾地面或角落的fèng隙里還冒出幾叢雜糙野花。兩側的院牆上稀稀拉拉生長著苔蘚,漆刷的鮮紅的標語字體也早已斑駁褪色。
牆頭上綠藤和電線纏繞交錯,二樓不知誰家陽台上的吊蘭從鏽跡斑斑的鐵柵欄間鑽出來,垂在半空中,欄杆上還掛著未收的白襯衫,恰好一陣風過,吊蘭搖曳衣擺飄飄。
陰霾的天空下滿目蕭索。
院子裡蹲著位女孩,正微微歪著腦袋盯著地上出神,打扮清麗乾淨,像極了舊巷子裡路過的貓,融在這一副頹敗之景里意外的和諧。
讓人總忍不住想要舉起相機,就如那日。
陰沉的早晨光線已然暗淡,但眼前細微的變化還是沒能逃過陸時錦的眼睛,感覺到面前站了人而散發出的壓迫感,便愣愣的下意識抬頭看。
沿著登山鞋、修長筆挺的雙腿,慢慢往上看到熟悉的面孔,聽他問,已經等很久了嗎?」
話里沒什麼情緒,但聲音較之前天帶了一股早晨特有的沙啞。
「沒有,我也才剛剛下來。」
陸時錦微笑著就要站起來,但因為維持著原樣蹲久了腿麻,踉蹌一下沒站穩,徑直向前撲去,賀銘伸手虛扶了她一把,「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