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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09:05 作者: 灼夜
    而完全相反的是,A&N簽的新人演員, 在人氣方面, 可以說是毫無基礎, 甚至微博粉絲數量都不足幾萬。

    有知情人士爆料出, 這些新人演員, 都是A&N董事長百里挑一, 親自選出來的,實力如何,不得而知。

    A&N名聲鵲起,而失去紀氏和歐陽家合作的上娛,儘管靠著往日的根基依舊霸占行業鰲頭,卻也能明顯看出不復巔峰時期的輝煌。

    再加上A&N董事長就是上娛董事長的兒子,不少人都觀望著這場父子的戰爭。

    何歆安站在總經理辦公室門口,停駐良久,終於抬起手,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請進。」

    女人從文件中抬起頭,見來人是何歆安,不由一怔,瞥見她手中信封樣的東西,隨後又像是想到什麼一般,笑容裡帶著幾分釋然,「何設計師,這時候來找我有什麼事?」

    何歆安頓了頓,走上前將辭呈交給路雪陽,「抱歉,路總。」

    像是早就料到一般,路雪陽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驚訝,只是笑盈盈地看著她,提醒她違約的條件,「這份辭呈可是價值五百萬呢,何設計師,你真的想好了嗎?你在上娛的待遇也不賴,何必再去找新東家,白白損失這五百萬。」

    何歆安笑了笑,「如果是別的公司來挖我過去,我還不一定會捨得上娛。」

    路雪陽挑眉,「那因為私人原因,就更不應該了,我記得你一直公私分明。」

    「確實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何歆安徐徐說出自己的打算,「其實這只是我個人的辭呈,我打算暫別工作,出國進修。」

    她補充道:「我會賠償合同上規定的違約金,而我的同事們,他們想留在上娛或者回到原來的安心工作室,都隨他們意願,路總放心,我不會浩浩蕩蕩地挖一撥人過去。」

    她說得認真,但路雪陽卻被她逗笑了。

    正如何歆安所說,她提交的是個人辭呈,和原安心工作室的人毫無關係,但按照簽約合同上說的,只要有一人離開上娛,她就要賠付五百萬,也按照合同上所說,賠付違約金後,其他人將不再受合同約束,相當於上娛的普通員工。

    何歆安這麼一做,那些人可以繼續留在上娛發展,也可以隨時辭職,不再需要支付高額違約金。

    路雪陽笑道:「你還真是個好領導,連臨要走,都先幫他們把路鋪好。」

    何歆安搖了搖頭,輕笑,「我不是一個好同事。」

    在這時候離開上娛,她有些落井下石了。

    然而路雪陽卻否認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在我預想中,你會在三個月前就離開上娛,跟著路栩走,但你沒有,你堅持在新款服裝上市,做完收尾和交接才提出這個請求,你是個稱職的設計師,也是個稱職的員工。」

    「您過獎了,」何歆安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對我的每一件作品負責。」

    路雪陽笑了笑,像是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你要出國進修,小栩知道嗎?」

    「知道,」仿佛是想到了什麼無奈的事,何歆安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所以這幾天一直在生我氣。」

    路雪陽忍不住笑了出來,語氣里也有些無奈,「他就是那少爺脾氣,你晾他兩天,保準兒他先舉白旗。」

    聞言,何歆安也笑了。

    「好了,你的辭呈我收下了,不過你可別忘了支付違約金,親兄弟也是要明算帳的,咱這點還是要公私分明。」

    路雪陽的笑里多了幾分調侃,「你說是吧,弟妹?」

    猝不及防被這麼稱呼,何歆安囧了一下,臉上發熱,說了一句「我先走了」就往辦公室外走。

    路雪陽好笑地看著她窘迫的背影,眼裡笑意更深。

    *

    離開上娛後,何歆安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咖啡廳。

    那裡有人等著她。

    中年男人坐在綠植旁邊的桌上,板著臉看著年輕女人迎面走過來。

    何歆安站定在桌邊,微微頷首,「路董事長,您找我?」

    路爸爸看著面前的女人,臉色不是很好,但還是對她說了一句,「坐下說。」

    何歆安一笑,聽話坐下了。

    路爸爸咳了一聲,把一張銀.行卡放到何歆安面前,「我是來把這個還給你的。」

    瞧見那張銀.行卡,何歆安秀眉一動。

    這張銀.行卡是她的,就是路爸爸第一次找她時,她揚言要用五百萬把路栩買下,甩下的那張卡。

    何歆安有些意外,「董事長,您這是……」

    什麼意思?

    路爸爸的表情有些許不自然,但很快掩飾過去,又板著臉道:「我不屑你的錢,路栩那小子背著我收購公司,為了你連上娛都不要了,這大逆不道的不孝子,我不要也罷,你愛怎麼著怎麼著。」

    這話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從路爸爸這麼一個刻板的人說出來的,卻又讓人感覺,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何歆安聽著這話,卻是忘了好笑,只覺驚愕。

    路爸爸這意思,是同意她和路栩在一起了?

    路爸爸看著她,像是看出她的驚訝一般,冷哼了一聲,「我可沒說同意,意思是,就當沒這個兒子了!」

    聞言,何歆安卻沒有生氣的心思,反而彎了彎唇。

    換做以前,她大概真就這麼認為了。

    但是現在……

    何歆安垂了垂眼,「路董事長,我母親曾和我說過,天底下不會有捨得讓自己孩子受委屈的父母。」

    沒想到她突然說這話,路爸爸明顯一怔,沒反應過來。

    「她說,我們作為子女所認為的委屈,不是真正的委屈。天底下大多數父母,都是打從心底為子女好,就連我們平日所不屑的而他們萬分看中的顏面,都是替我們打算好的,因為他們想在剩下的後半生中,儘可能為我們鋪好路。」

    「哪怕這路上的石頭硌腳,哪怕我們因為被石頭磨出了血而不滿,甚至產生憎恨,只要這路的方向是對的,只要這路能走到成功的終點,鋪路的人承受再多不理解,也心甘情願了。」

    何歆安抬眼看向路爸爸,眼裡不再是明面上的恭敬暗裡的牴觸,而像是看一個真正值得恭敬的長輩,「我想有一天,路栩會明白您給他鋪的這條路的。」

    他給路栩鋪的這條路,不是讓路栩繼承上娛的路,而是讓路栩真正成長起來,成為一個有擔當有能力的企業家的路。

    正如怎麼都學不會飛的幼鷹,只有在從斷崖上墜落的時候,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為了生存,拼了命地撲翅,才能從絕境中逆風而上。

    路爸爸看著她,沉默了許久。

    良久,他忽地嗤了一聲,一副不屑的模樣,「什麼路不路的,年輕人,好話背後說才有用,你當著我的面說我好話,只會讓我覺得奉承。」

    何歆安拖著音長長地哦了一聲,做出一副學到了的模樣,道:「所以您背著我給我的銀.行卡里打了一千萬,就是為了不讓我覺得您馬後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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