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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09:05 作者: 灼夜
    從公.安局到家,她始終一言不發,把醫藥箱丟給路栩,就一個人沉默地坐在餐桌旁邊的椅子上,低頭擺弄著手機。

    路栩遠遠地坐在沙發上,邊給自己處理傷口,痛得齜牙咧嘴,邊騰出腦子,斟酌著語句,想著要怎麼認錯,才能被罰得輕一些,卻冷不丁聽到她幽幽地開口,喚了他一聲。

    「路栩,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路栩:「???」

    是直接破口大罵還是笑裡藏刀地找他算帳,他都猜測了一遍,甚至都想好了應對的辦法,可是她卻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就跟突然拿錘子砸了下他的頭一樣,整個人都懵了。

    何歆安無精打采地嘆了口氣,「唉,是我年紀太大了,開始走下坡路了,配不上這麼朝氣蓬勃的你。」

    「你怎麼突然這麼想?你是不是聽誰胡言亂語了?」

    路栩站起身朝她走過去,情緒有點激動。

    何歆安把手機翻了個面,蓋在桌上,指尖一下一下地劃著名背面的燈芯絨手機殼,又長長地嘆了口氣,「就是突然醒悟了而已,我們年齡不相配,你還是更適合林果那樣的年輕女孩,而我,應該找個更成熟的男人。」

    路栩的眉毛都快擰成結了,「你這是要和我分手?」

    他抿了抿唇,緩聲道:「我沒聽你的話,為別的女人去打架,是我不對,我不說那是情況特殊危急,不找任何藉口,你罵我罰我,我都認,冷落我我也認。」

    他彎下腰去抱住她,埋在她頸窩,悶悶開口,語氣帶著一絲祈求,「你想怎麼和我吵都沒關係,但是咱們能不能不吵到分手那裡去?」

    「可是我覺得林果那種青春可愛的女孩子和你更般配。」

    「沒有什麼般配不般配,」路栩從她頸窩裡抬起頭,眼神無比認真,「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這才是般配。」

    何歆安看了他一會兒,又瞥了眼手機,她拿起一看,上面的通話頁面已經自行消失,時間顯示是剛剛掛斷。

    她勾了勾唇,看向路栩,似乎心情頗為不錯,「行吧,你的意思我也轉達過去了,那我就暫時收回剛剛那句話。」

    聽到她後半句,路栩面上一喜,卻又疑惑她的前半句,正想問什麼,卻又聽見她說,「不過,你好好反思一下。」

    何歆安站起身,故意板著臉道,「才頭一天,就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招惹一個這麼大的麻煩,你覺得我能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路栩以為她在說自己打架進公.安局的事,委屈地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以後絕對不打架了……」

    話音才落,頭上就被敲了一下。

    何歆安面上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情緒,「你以為我在跟你說打架?」

    路栩一愣,「不是說打架?」

    那是說什麼?

    何歆安臭著臉,「你自己好好反思,為什麼那麼招小姑娘喜歡?」

    路栩徹底呆住,忽然想起她在公.安局找林果出去單獨交談,回來之後就變成這模樣,埋怨自己年紀大之類種種。

    路栩頓悟,眼瞼垂了垂,眼神微暗。

    見他終於反應過來,何歆安輕哼了一聲,「想起來了就自己去好好反思。」

    路栩抬眼看著她,認真道,「我明天就去和她撇清關係,」他又換了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他輕輕抱了何歆安一下,在她懷裡蹭了蹭,「人生苦短,咱就不把時間浪費在生氣上面了。」

    何歆安推開他,「人生苦短,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不著。」

    「那你罰我吧。」

    路栩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露出一邊耳朵讓她去揪,「我絕對不叫出聲。」

    何歆安輕嗤了一聲,「這事可不是揪揪耳朵就能過去的,你知道最讓男人痛苦的懲罰是什麼嗎?」

    路栩扭過頭,茫然不解,卻見她風情萬種地笑了笑。

    何歆安輕輕勾住他的脖子,指尖輕撫他那隻敏感的耳朵,氣吐如蘭。

    「就是讓他,硬得起來,軟不下去。」

    路栩:「……」

    第36章 第三十六個親親

    女人勾著他的脖子, 半趴在他懷裡, 另一隻手在他耳邊輕劃了兩圈,又沿著他的下顎, 一路下滑,輕撫過他的喉結, 鎖骨……

    路栩渾身都僵硬了, 呼吸之間, 都覺能聞到她身上獨有的香氣。

    不濃不膩花果香, 令人心曠神怡。

    盯著那片殷紅水潤的唇瓣, 路栩晃了下神,喉結上下滾動。

    他伸出手,想去抓住她, 正覺得今晚非做點什麼不可的時候,女人嫣然一笑,下一秒, 忽然伸手揪住他的耳朵!

    路栩下意識去捂住,猛地晃神, 睜開眼。

    客廳里安安靜靜,月光被窗簾擋在屋外, 跑不進來,屋裡黑漆漆一片, 只有他丟在茶几上的手機, 呼吸燈一下一下地閃著微弱的綠光。

    路栩摸到手機, 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三點。

    他翻了個身, 面對著沙發靠背,重新閉著眼睛,想冷靜冷靜。

    然而一閉上眼,腦海里就是女人那張嫵媚的臉。

    某個好不容易軟下來的部位,又「堅強」地抬起了頭。

    路栩磨了磨牙,從沙發上爬起來,舉著他家「堅定不屈」的小神槍,氣勢洶洶走到何歆安房門前。

    他抬手就要敲門,卻又在離門一公分遠的空中停住動作。

    路栩糾結了一陣,想起何歆安睡前警告他的話,最終挫敗地塌下肩,轉身去了浴室。

    這天晚上,浴室的水聲持續了很久,響了又停,停了再響,不絕於耳。

    翌日。

    路栩起床的時候,就沒看見何歆安人影。

    桌上沒有便利貼,手機里沒有簡訊,對方明顯是故意錯開他。

    路栩煩躁地揉了揉頭髮,怎麼還沒消氣。

    而讓他煩躁著的當事人,正大搖大擺地靠在自家閨蜜家裡的沙發上,繪聲繪色地描述自己昨晚挑逗路栩時,對方那想要又不得不忍著的憋屈模樣。

    何歆安抱著抱枕,笑得眼睛彎彎,「你是沒看見,他那委屈巴巴的小可憐模樣,就跟只吃不到奶的小奶狗一樣,萌死我了,差點就沒忍住,去給他揉揉頭安慰他了。」

    她抱著抱枕,用力揉了兩下,仿佛把它當成了某個「小可愛」,把昨晚忍住的情緒都發現出來。

    杜一唯抽著眼角看著她,一臉無語,「你就使勁作吧,等哪天小奶狗變成小狼狗,有你好受的。」

    「我哪作了,」何歆安嗔了她一眼,嘟囔著給自己辯解,「我這叫訓導,在他面前樹立女朋友的威信。」

    又想起了路栩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何歆安痴痴地笑出聲,「突然覺得,姐弟戀也挺好的,這麼可愛這麼好玩的男孩子,要是變成別人家男朋友,我還捨不得。」

    說完,就被一個抱枕砸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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