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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7:07:46 作者: 寧偌然
「砰砰」房間的門響起。藺語看了一下房門的方向沒有動,自從進了酒吧後從沒有人在這個時候來打擾她。
「砰砰砰」又是一陣敲門聲,藺語沒好氣的大喊一聲:誰啊?」她的屋子不大,這聲音完全夠屋外的人聽的一清二楚。
「語,昨天那個男孩又來了,非要找你,經理搞不定了,要不你去看看吧。」說話的是酒吧里經理的相好,大家都知道那是經理的小情人,一個比藺語大一兩歲的女孩子,酒吧陪酒的女孩。
藺語腦袋「嗡嗡」作響,仔細回憶著昨天的「男孩」。而後飛也似得穿好自己的衣服,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
離得老遠的時候就聽見男孩無賴的聲音「你要是今天不把人交出來,我就打110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哥也是懂法律的人。」藺語搖頭苦笑,還真有點黑社會老大的風範。走近一看,算不上冤家路窄,倒也是舊相識了。
藺語盯著他看了半天,實在想不通這個有些衝動魯莽,胡攪蠻纏的男孩子幹嘛一直要見自己呢。在藺語很長時間的注視下男孩子才發現她站在一處昏暗的地方,散亂的頭髮隨意的搭在肩膀上,瘦弱蒼白的身體沒有什麼生氣,整個人顯得空洞無神,臉色憔悴的可怕,慢慢靠近他,聲音也是有氣無力:「我記得你,你叫齊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面前的男孩子依舊是英俊開朗的眉眼,陽光自然的氣質,連頭髮也依然是那麼不羈「難得你還記得我啊!我上次救你可不是讓你這麼墮落的。」齊恆憤憤然的看著藺語。自己卻在心裡責怪自己的多管閒事。
藺語呵呵一笑,「你專門跑過來教訓我嗎?」藺語心裡有些隱隱的感動,好久沒人關心過自己了。
齊恆突然啞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來沒事找事,就是昨天回去後翻來覆去的擔心這個女孩子會不會被欺負。「哼,我只是不想你以後後悔,謝謝哥的正義感吧。」
藺語看著齊恆,輕輕靠近他,他眼裡的明亮,溫暖,害羞都一清二楚「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跟你……不熟。」只是,她不再需要感情了。
齊恆眼裡的失望瞬間鋪天蓋地湧上來,轉身就走,胸前的起伏說明了他很生氣。
齊恆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藺語的眼裡,盪起了一片漣漪,如死水般平靜的內心又開始動盪起來,她也渴望溫暖,為什麼要拒絕呢?藺語你這樣自我折磨到底是為什麼呢?積極、消極的正面負面反覆交替讓自己變得情緒化的可怕。
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燦爛的陽光了,日夜顛倒的生活讓自己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藺語停下腳步望著櫥窗里的自己,眼神穿過了現實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女孩眼帶笑意,藍色的百褶裙,白色的小皮鞋,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還有緊緊攥在手裡的小熊玩具,眼睛有些模糊了,再一看如今的自己,眼淚啪嗒一聲像是摔碎了的水晶,只剩下手上的一張紙條,那是哥哥留給她的唯一一點期盼吧。
穿街過巷,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長的路,曲折煎熬還有隱隱的期待,就算迷路也不敢問別人,只是盲目的反覆來回尋找路牌坐標,看著一樣的招牌名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一步一頓,連心情都是沉甸甸的停在了那家麵館前。半新的招牌有一種溫馨的感覺,並不像是一個營業場所而像是誰的家。藺語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進去還是離開,雙手緊緊的握著字條,上面的地址顯然已經到了。正在猶豫時突然肩膀被人猛的撞了一下,「哎呀,對不起啊。」撞人的女孩急忙道歉,藺語回頭望去青春漂亮的面孔上畫著張揚的妝容,打扮的很潮流時尚,手上拿著剛從地上撿起來的滑板,十八九歲的模樣,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呢,卻是無憂無慮,活力四射的模樣。藺語呆呆的看了她一眼,禮貌的微笑「沒關係。」
話剛說完就見女孩往後縮了縮,幾乎同時,粗獷的嗓音也響了起來,「黎黎,你就不能老實會兒。」店裡衝出來一位中年男人,小麥色的皮膚,和女孩長的有幾分相像。「對不起啊姑娘,真不好意思。」忙著向藺語道歉,又手拿大勺沖女孩指了指。
藺語偷偷打量了一下男人,老實憨厚的模樣。「沒關係。」心裡隱隱開始不是滋味,苦澀異常又有幾分難言的憤怒,打算轉身離開。
「爸,你能不能別老管我了,我馬上都要上大學了。你還老拿我當小孩。」被叫作黎黎的女孩一臉不情願的和剛才的中年大叔在搶手裡的滑板。
「要不是因為你考上大學我才不給你買這破玩意呢,你說說你都摔了多少回,撞了多少人了!」
黎黎一看情勢不對,滑板被老爸一個硬拉給拿走了,開始五官扭曲了起來大聲叫道:媽,媽,你快過來,我爸他搶我滑板。」
藺語的身體猛的一震,轉過去的身子就那樣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手中的紙條被揉搓的已經變了形狀。出現在身後的聲音,溫柔慈愛:「你們這父女倆怎麼又吵起來了?」
藺語腦中的那個身影應該是笑意盈盈,充滿愛意的吧。可惜她從來沒見過,耳邊一切聲音突然像利劍一樣刺耳,藺語再也沒有停下腳步,低著頭大步離開,緊緊皺著的眉頭一路也沒有鬆開過。一路上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的重新衝進酒吧,氣都沒有喘上來就隨手抄起一杯酒咕咚咕咚的喝的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