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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59:23 作者: 陶格
頓了頓,他冷厲的雙眼直視著她,寒聲道:「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那一刻薛凱莉的臉色倏然蒼白下來,身子稍稍一晃,像是有些站不穩。
簡緣站在薛凱莉身後,從她這角度剛好也可以看見穆淮舟的眼神,幽冷荒蕪,攜帶著滿滿的惡意。
這時,他的目光也和她對上了,兩人對視幾秒後,他的唇邊突然緩緩扯開一抹詭異的笑容。
簡緣忍不住顫了下。
搞什麽?這個人……怎麽突然變得這麽陰氣沉沉了?
這時,她突然想到了薛凱莉說的「雙面人」。
於是她忍不住又看向穆淮舟,卻見他此時已然移開目光,在位子上坐了下來。
尤貝麗走到薛凱莉身旁,皺眉道:「Kelly,你……」
話還沒完,就見薛凱莉突然推開她,轉過身快步走了,經過簡緣身邊時還不輕不重地撞了她一下。
簡緣見她離開了,也轉過身想走,可一道低啞的男聲卻突然喊住她:「簡緣。」
她愣了愣,回頭看去,就見穆淮舟此時也轉身看著他,妖冶的眸子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打量她。
簡緣被他那目光看得頭皮一陳發麻,很想立馬離開這裡。
穆淮舟的目光掃過她的全身,最後定在了她脖子上掛的鏈子上。
腦里似乎隱隱迴盪著一道嘶啞的聲音:「就是那條長命鎖,那裡頭有個挺厲害的傢伙,只要能把那小姑娘和她的長命鎖分開,我就能……」
穆淮舟看著她呆呆愣愣的神情和嬌小單薄的身子,沉默了一會後,在她既疑惑又忐忑不安的目光下,淡聲道:「沒事,你走吧。」
簡緣愣了下,只因那一刻他又突然恢復正常,沒有剛才那麽陰氣沉沉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
待她走後,穆淮舟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腦里的聲音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你怎麽讓她走了?你應該要……」
「閉嘴。」他冷冷地道。
腦里的聲音於是不再說話了。
而坐在他對面的尤貝麗則疑惑道:「你剛剛說什麽?」
「沒什麽。」穆淮舟笑了下,「我們繼續吧。」
尤貝麗點點頭,道:「好,那我們從……」
就在這時,穆淮舟的手機突然響了,當他接起後,不知道另一頭說了什麽,只見他的面色陡然一變,突然從位子上了起來,對尤貝麗道:「抱歉,我們還是約下次吧。」
說完,他便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急沖沖地奔出了咖啡店。
當簡緣提著買好的咖啡正要離開咖啡店時,看見的正是穆淮舟匆匆離開的背影。
這傢伙又怎麽了?
她看了半晌後,聳聳肩,正要離開時,有人叫住了她:「緣緣,能跟你談談嗎?」
簡緣回頭一看,只見來人是尤貝麗。
咖啡店外頭的長椅上,簡緣和尤貝麗並肩坐在一起,只聽尤貝麗對她說:「剛才淮舟在門口和人拉扯的事你都看見了吧?」
簡緣正抱著她的冰拿鐵喝著,聞言只覺得這段話有些耳熟,於是沒等她說完,她已舉著一隻手做發誓狀:「我不會說出去的。」
尤貝麗愣了下,隨即笑了出來,道:「你真可愛。」
簡緣眨眨眼睛。
這時尤貝麗又道:「那個女人是淮舟的生母,當年未婚先孕,懷他時才十九歲,可惜最後她和淮舟的爸爸沒有結果。」
雖然她沒有說明白,但已足夠簡緣腦補出一個渣男與少女的虐戀故事。
「在淮舟還小的時候,他媽媽對他很不好,這件事給他造成很大的傷害,使得他小小年紀性格就特別陰沉。」
簡緣垂下眼睫。
想到穆淮舟對那女人說「你差點弄死我」、「當時不是要一口一聲你恨我」、「恨不得我去死」、「不要污辱母親這個詞」時,她突然覺得心情莫名沉重。
尤貝麗笑了下,「他在十歲時被父親接回家裡,由他的繼母……也就是現在的穆夫人照顧,後來在穆夫人的影響下,性子才緩緩轉變,變得比以前陽光多了。」
「可惜後來發生了一起意外……穆夫人的體質難以受孕,後來好不容易懷孕,可孩子最後卻流掉了,淮舟一直覺得很自責,認為是自己的錯。」
簡緣愣了愣:「為什麽?」
尤貝麗想了想:「好像是有一次淮舟爬到樹上玩,卻不小心從上頭掉下來,穆夫人急忙跑去接住他,然後就……」
簡緣沉默,一會後才問:「你為什麽要對我說這些?」
尤貝麗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淮舟是個心裡有很多創傷的人,也因為那些創傷,他的性格變得有些奇怪,平日裡倒還好,可一提到某些事時,反應就會特別激烈……」
想起他那陰沉的眼神,簡緣不由自主地道:「雙重人格?」
「他並不是典型的雙重人格,事實上,我也想搞清楚他的心理狀態究竟是如何,希望能幫助他。」
簡緣點點頭,幾秒後突然問:「薛凱莉學姐和穆學長有什麽糾葛嗎?」
尤貝麗想了想:「Kelly小時候還挺喜歡淮舟的,只是淮舟不喜歡她……你也知道Kelly的個性,有點唯我獨尊,因為淮舟不喜歡她,她就覺得生氣,常常故意惹怒他,有次拿穆夫人的事激他時,被他推下水池了……從此以後兩個人就愈加不對盤。」
簡緣聞言抽了抽嘴角,原來薛凱莉就是個大寫的傲嬌。
不只傲嬌,還特麽喜歡找虐。
這時尤貝麗又道:「總之,不管Kelly和你說過什麽,我只是希望你別誤會他。」
簡緣看著她懇切的目光,忍不住道:「貝麗姐,你很喜歡穆學長嗎?」
尤貝麗愣了下,沉默幾秒後才苦笑道:「他不喜歡我。
簡緣看著她帶著苦澀的笑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穆淮舟對她說的話。
那時她對他說,她想要的是那種不摻雜任何雜質,只因為單純愛著對方而在一起的那種感情。
他說:「簡緣,這世上沒有那種純粹的感情。」
那是一種十分篤定而認真的語氣。
可究竟是真的沒有,亦或只是他沒有遇到?
又或者……
是他給不起,也承受不了。
……
穆淮舟此時正站在床邊一角,只見躺在床上的女子臉色蒼白如紙,肌膚透明得彷佛隨時會消失。
醫生已經來過了,表示沒有大礙,只要好好靜養就行。
「那次流產給她的身體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導致她比別人體弱,也格外怕寒,在現今這種天氣下要多注意。」
送走了醫生後,穆淮舟回在床邊看著女子毫無血色的臉龐,脆弱單薄的模樣,突然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絞住,難受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