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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53:10 作者: 胖頭小魚魚
    第518章 你是狐狸托生的吧

    「聽說是一身功夫盡數廢去,成了廢人。」那將軍搖頭晃腦,一臉悲戚。

    黎溶一怔,心口驀地一懸:「竟有此事?何時傳來的消息?」

    「消息並非是南疆軍中傳來的,只怕是南楚故意放出話來,亂我軍心。」

    其實這話是白雲嚷嚷出來的,故意在黑燈瞎火的時候叫了幾句,讓巡夜的士兵聽見,一傳十十傳百,在北境軍中傳開。

    這幾日南疆軍中也傳遍了,葉蘭舟有意趁此機會急流勇退,自然要把勢頭造足。

    黎溶沉默許久,才道:「今日便議到此處,各位將軍回營吧。」

    大傢伙兒齊齊行禮告退,黎溶剛想吩咐士兵去叫初八過來,詳細詢問葉蘭舟重傷之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穆清淮在信里隻字不提,初八也沒說,可見他們並不希望他知道這件事。

    黎溶負著手,在大帳里來回踱了一圈又一圈。

    葉蘭舟醫術通神,那可是能從閻王爺手裡搶人的,她一定能治好自己的傷。

    一定能!

    次日一大早,初八去向黎溶請安,詢問燕沖提出結盟一事,太子殿下如何看待。

    黎溶沉吟許久,不答反問:「孤聽說瑞懿夫人身受重傷,武功盡廢,可有此事?」

    初八心頭一梗,臉色刷的轉為凝重憤懣。

    「回太子殿下,當日南楚齊王假扮小皇帝,假借談判之名,設計生擒瑞懿夫人。瑞懿夫人為逃出南楚囚籠身受重傷,拼盡一身醫術保住心脈,這才撿回一條命。只是那一身武功……」

    初八搖了搖頭,滿臉悲戚,說不下去了。

    黎溶霍的站起身,面容沉寒,聲音嚴厲起來:「昨日為何不說?」

    初八垂著腦袋回道:「瑞懿夫人千叮嚀萬囑咐,不許將此事宣揚出去,怕擾亂軍心,令敵國再起不軌心思。」

    黎溶眯了眯眸子,怒意凜凜地瞪著初八,片刻,緩緩地坐了下去。

    「你去告訴平南大將軍,只管答應燕沖的提議,讓他退後三十里,讓開一條道路,讓燕沖帶領兵馬前往南疆。」

    他0微微蹙起眉頭,半眯著的眸子乍一看死水無波,卻令人憑空生出心驚膽寒之懼。

    「屬下遵命!」

    「待燕沖抵達南疆前線,只管讓他去攻打南楚五萬大軍。你告訴穆清淮,待燕楚兩敗俱傷之際,將兩邊一網打盡,務必生擒燕沖。」

    「是!」

    黎溶擺了擺手:「你去吧。」

    初八磕頭告退,當即快馬往南疆趕。

    兩日後的晌午,初八抵達南疆大營,初六距離北境大營還有足足三十里,而燕沖剛剛望見北燕大軍的營寨。

    初八將黎溶的吩咐一字不落地稟告給穆清淮,穆清淮先吩咐他下去休息,而後便徑直去找葉蘭舟商議。

    葉蘭舟一聽,就猜到黎溶是想一石二鳥,吞掉南楚五萬大軍,以及北境那十萬北燕軍。

    她敢肯定,只要燕沖那二傻子真的分出去五萬以上的兵力前往南疆攻打南楚,黎溶一定會在北境發難,把留守的北燕軍一網打盡。

    「咱們的太子殿下果然文武雙全,天縱英明。」穆清淮滿臉讚許。

    葉蘭舟眉頭緊鎖,並不贊同。

    「蘭舟,你意下如何?」

    葉蘭舟遲疑片刻,才道:「我倒覺得,抓燕沖不如助燕沖,讓他立個大功勞,風風光光地回到北燕,贏得滿朝文武的愛戴,黎民百姓的擁護。」

    穆清淮有些疑惑,蹙眉問道:「為何要助他?北燕與東黎可是死敵,打了這麼多年,一直不相上下。好不容易有機會將北燕的力量一再削弱,為何要輕易放過?」

    葉蘭舟笑了笑,擦著邊兒提示:「倘若北燕的太子依然是燕衡,那我自然是贊成吃掉北燕十萬大軍,可如今的太子是燕沖,我反倒樂意助他一臂之力。」

    穆清淮一怔,對上葉蘭舟意味深長的笑,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我明白了!燕沖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他坐上太子之位,北燕的忠良老臣心裡都有疙瘩。

    若是他立下一記大功,能令大傢伙兒心服口服,這個太子之位,他就能坐穩當。

    若是燕沖當上北燕皇帝,不用咱們動手,他自己就能把國家折騰得疲弱不堪。從長遠看,這可比吞掉北燕十萬大軍更為有利。」

    葉蘭舟投給他一個讚賞的笑意:「他想打南楚,那便讓他去打。咱們只讓路,不出兵。打贏了,那是他燕沖的本事;若是打輸了,對咱們也沒有任何損失。」

    穆清淮笑道:「蘭舟,你只怕是個狐狸托生的,狡猾得緊。誰若是惹了你,那可真是連睡覺都甭想睡踏實。」

    葉蘭舟挑了挑眉,淡淡反問:「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穆清淮默默地瞧著她,片刻笑著搖了搖頭。

    他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但回過頭來一想,還真不無可能。

    她總是有那麼多出人意料的主意,藏著一肚子的秘密,行事神秘莫測,無可捉摸,偏偏又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把他的心占得滿滿的。

    明知道她對他的態度,可他偏偏無法自拔,明知道她是冰山是深淵是冷硬的石頭,他偏偏一腔熱情往上撞。

    穆清淮嘆了口長氣,眉眼間湧出濃濃的黯然:「我去寫信。」

    南疆與北境的書信往來,一來一回至少得四天,偏偏臘月的北境滴水成冰,信鴿無法在酷寒凜風下長時間飛行,只能靠人力快馬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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