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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53:10 作者: 胖頭小魚魚
大牛奇怪地問:「夫人叫我跟著大少爺,娘,你哭啥?到底咋啦?」
魯嬤嬤臉一沉,呵斥道:「娘的話你都不聽了?快去,照顧好三位少爺和小姐。」
大牛悶悶地「哦」了一聲,撓著腦袋,一臉不解地走了。
魯嬤嬤這才深吸一口氣,快步朝後院跑去。
她翻箱倒櫃地找出一件秋香色衫子換上,對著銅鏡攏了攏頭髮,這才低著頭往正廳去。
——
葉蘭舟示意招財將馬車直接趕進府中,在前院停下。
她親自扶宣武侯夫人下馬車,引著她往內院正廳走。
宣武侯夫人年近七旬,步履蹣跚,由於心急如焚,打了好幾個趔趄,著實把葉蘭舟嚇得心肝齊顫。
兩人到正廳時,魯嬤嬤還沒來。
宣武侯夫人淚水漣漣,死死地抓著葉蘭舟的手,問道:「錦書呢?我的錦書!錦書,你出來!」
葉蘭舟正要派人去催,魯嬤嬤已經過來了。
還沒進門,就聽見一聲聲「錦書」,如杜鵑啼血,哀切異常。
魯嬤嬤心口宛如刀割,腳步邁進門檻就跪下了,膝行到宣武侯夫人面前。
「錦書!真的是你!錦書!」
魯嬤嬤驟然嚎啕起來:「娘!錦書對不起您老人家!錦書該死!」
第195章 當年的事情
葉蘭舟悄悄地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這對闊別二十年的母女。
她恍然想起前世的母親。
在她六十歲那年,八十三歲的母親去世。
臨終前,老人家還握著她的手,嘴裡念叨著,我走了以後,蘭舟,你可怎麼辦啊!
葉蘭舟的眼圈紅紅的,雖然聽不見正廳里的動靜,但能想像得到,二十年骨肉分離,乍然重逢,裡面必然是淚如雨下。
不大一會兒,魯嬤嬤抹著眼淚出來了,去後院叫大牛過來。
葉蘭舟站在桂花樹下靜靜地瞧著,見魯嬤嬤笑中帶淚,一路走,一路低聲叮囑大牛什麼。
她心裡忽然針扎似的疼,竟有些羨慕。
魯嬤嬤好歹還能帶著兒子去見母親,可她的母親直到閉眼的那一刻,還在擔心她孤苦無依,老無所養。
「娘,您怎麼了?」
一隻小手扯住葉蘭舟的衣袖搖了搖。
葉蘭舟低頭一看,三郎、四郎、五郎、么妹不知何時過來了。
五郎正仰著臉,眨巴著眼睛,搖著葉蘭舟的衣袖詢問。
孩子們的小臉上寫滿關心和著急,尤其是么妹,小・嘴一撇,眼瞧著就要哭了。
葉蘭舟蹲下身子抱起她,揉了揉五郎的小腦瓜,笑道:「娘沒事,就是這幾天給人瞧病累著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娘累,我下來,不要娘抱抱。」
么妹踢蹬著小短腿,雖然很眷戀那溫暖的懷抱,但更不捨得讓最愛的娘親受累。
「娘抱著么妹就不累了。」葉蘭舟溫柔地笑,「包餃子吃好不好?咱們都好久沒一起包餃子了。」
「好!那我去叫大哥二哥!」
三郎轉身就往東廂房跑,四郎飛快地跑向西廂房。
餃子包好,天也黑了。
魯嬤嬤來了,低著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夫人,侯爺夫人……她老人家請您過去。」
葉蘭舟心裡打了個突,洗了洗滿是麵粉的手,跟著魯嬤嬤走了。
她遲疑了下,道:「彭小姐……」
話剛一開頭,就被魯嬤嬤打斷了。
「夫人,您這可真是折煞奴婢了。」
「不不不,你是宣武侯府的二小姐,如何能在我府中為奴為婢?從前我不知道,如今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再讓你當傭人。」
葉蘭舟屬實有些驚著了,她竟然給貴族小姐當了整整一年主子。
魯嬤嬤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道:「我娘家姓彭,閨名錦書。」
「二十年前,我與大牛他爹互生情愫,可大牛爹只是我兄長的書童,家父大怒,將大牛爹痛打一頓,逐出府中,又為我擇了一門親事。
我割捨不下,遂逃出家門,與大牛爹逃到豐城,隱姓埋名。
大牛爹死得早,留下我們母子相依為命。我敗壞門風,無顏面對雙親,這些年便從未回過京城。」
魯嬤嬤嘆了口長氣,容色悽苦:「得知夫人要來京城,我心裡不勝歡喜。跟著夫人回京,總算能瞧一眼侯府,若是運氣好了,遠遠地總能瞧見雙親一面。
誰料想一來京城,就聽說家父病重,下不得榻,我只好來求夫人施以援手,不料夫人竟將我娘請進府中。」
魯嬤嬤眼圈紅紅的,赧然道:「我實非有意隱瞞,若非機緣巧合,夫人舉家搬遷至京城,我此生再不會踏入京城半步。但我終歸對不住夫人,還請夫人責罰。」
葉蘭舟心說,我哪兒還敢責罰你呦,你娘老子不來找我麻煩,我做夢都能笑醒了。
第196章 燙手山芋
兩人回到正廳,宣武侯夫人已經擦乾眼淚,穩定了情緒。
「錦書已同我說過,若非江夫人救治,她早已一病不起,再不能與我母女團聚。江夫人,老身在此謝過了。」
「夫人折煞我了,此前我並不知道我府中的魯嬤嬤竟是侯府千金,還請夫人恕罪。」
「你何罪之有?你且安心,老身不是是非不分、昏聵刁蠻之輩。你救治小女、照拂他們母子之恩,老身記得,侯府也不會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