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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53:10 作者: 胖頭小魚魚
    范夫人臉色煞白,嘴唇顫抖,呆呆地望著葉蘭舟,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們范府費了那麼大的功夫,將葉蘭舟從千里之外的豐城請到京城,原想藉此向溶王自薦,不料她居然是溶王的人。

    誤打誤撞,白費功夫不說,萬一溶王起了猜疑之心,那豈不是弄巧成拙?

    范夫人此前一直對葉蘭舟說「為貴人治病」,絕口不提溶王二字,就是因為太子雖然失勢,但畢竟還有太子的名分在。

    皇后薨逝十年之久,太子失母,外祖父也於前年病逝,如今只有兩個舅舅在朝中,一為當朝右相,一為工部尚書。

    高貴妃最得聖寵,膝下有沐王、溶王二位皇子,且母族軍功赫赫,勢力龐大,絲毫不輸太子外祖一脈。

    沐王在鼠疫之事中立下大功,皇上龍心大悅,賜七珠朝冠,地位僅次於太子。

    一年來,皇上屢屢遣沐王辦差,卻將太子擱置一邊坐冷板凳。

    朝中風向大變,逐漸倒向沐王。

    太子門下,也有幾個按捺不住的,投靠了沐王。

    范正舉吃不准帝位之爭中,太子與沐王究竟誰能獲勝,便想著先在沐王一派立功,留個後路。

    如此一來,即便將來太子落敗,沐王上台,念著這份功勞,也不會清理他。

    而他隱秘做事,不對外聲張,萬一將來太子得勝,也沒人知道他曾向沐王示好,兩頭不虧。

    范夫人急著回府找范正舉商議,沒坐一會兒,就迫不及待地告辭。

    葉蘭舟要送她出門,她連聲叫著「留步」。

    葉蘭舟笑笑,讓大郎替她相送。

    二郎問道:「娘,師母似乎有心事。」

    葉蘭舟眉頭一挑,呵,連二郎都看出來了,可見范夫人實在太沉不住氣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你們只需認真讀書習武就好。時候不早了,各自回房去睡吧。」

    「是。」

    二郎、三郎、四郎異口同聲。

    大郎將范夫人送上馬車,目送她離去,回來向葉蘭舟交差。

    「娘,出什麼事了?師母臉色很不好看。」

    葉蘭舟一向不把大郎當小孩子,就將事情的原委對他說了一遍。

    小小的人兒,眉心蹙起深深的褶痕,活脫脫一小老頭兒。

    「娘,那您可是得罪了溶王爺?」

    葉蘭舟搖搖頭:「那倒談不上。」

    「那便是得罪了范師父。」

    第184章 劃清界限

    葉蘭舟想了想,說道「范大人心中不快是難免的,可我事先不知,他也一直沒明說,陰差陽錯,怨不得我。」

    大郎嘆了口氣,憂心忡忡:「話雖如此,可娘當真以為,那些當官的會跟咱們平民百姓講道理?」

    葉蘭舟沒料到他能說出這番話,不禁有些意外。

    「娘,既然那個初八明著警告,依我看,咱們還是莫要再與范府來往了吧。」

    「可你們的功課……」

    大郎一臉淡然:「常言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娘再為我們另聘夫子便是。」

    葉蘭舟深深地看著他,半晌笑了。

    「大郎,我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你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穿越?那是什麼?」大郎眨巴著眼睛,一臉疑惑。

    「沒。」葉蘭舟微笑搖頭,這孩子早熟得過了頭,也果斷得過了頭。

    這樣的人,很難快樂,但能成大事。

    打發走大郎,葉蘭舟的睡意也沒了,盤腿坐在床上,皺著眉頭斟酌。

    她如今是溶王爺的座上賓,范正舉區區侍郎而已,不敢難為她。

    只是可惜,剛為孩子們尋得狀元郎為師,課沒上幾天,以後就不能去了。

    皇位之爭,葉蘭舟不感興趣。

    除了治病之外,她也不會為黎溶做別的事。

    只是在那些當官的看來,不是太子一派,便是沐王一派。

    范正舉暗中向溶王示好失敗,為免被人察覺,被太子記恨,他暫時會安分些。

    若是不死心,還想投於沐王門下,也會另尋良機。

    一大早,葉蘭舟便主動去范府為范夫人請脈。

    范夫人雖見了她,但懶洋洋的,不復熱情。

    這態度葉蘭舟一看就知道,擺明了是要保持距離。

    「我這幾日雜事纏身,需出遠門一趟,不放心將孩子們留在府中,特來為大郎兄弟告假,今日起便不來府上讀書了。」

    范夫人淡淡道:「江夫人之事要緊,書什麼時候不能讀,你只管帶孩子們去辦事,讀書之事,以後再說。」

    「既如此,那我便告退了。」

    范夫人合著眼帘,「嗯」了一聲。

    出來范府,葉蘭舟不覺好笑。

    陰差陽錯,可笑可嘆。

    江夫人的神醫之名,只在豐城盛傳,京中並未傳開。

    沒了范府巴結,葉蘭舟倒是清閒起來,日常在京城兜兜轉轉,四處賞玩。

    這天一早,葉蘭舟正要去溶王府為黎溶請脈,魯嬤嬤忽然紅著眼圈過來了。

    「夫人,奴婢想告假一日。」

    葉蘭舟見她神情有異,問道:「嬤嬤可是身子不適?」

    魯嬤嬤搖搖頭,聲音帶著一股子克制不住的哽咽:「奴婢母子想告假一日,求夫人恩准。」

    「好吧。」

    「謝夫人!」魯嬤嬤跪下,磕了個響頭,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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