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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53:10 作者: 胖頭小魚魚
真懷念前世的紅木大床鵝絨被啊,要是能再來上一碗熱乎乎甜絲絲的紅棗銀耳羹,那就更棒了!
葉蘭舟「咕咚」吞了下口水,下意識聳了聳鼻子,似乎有一股若有若無的紅棗香。
睜眼一看,居然又回到了前世的家裡。
餐桌上是她逝世當天早上喝的銀耳紅棗粥,還冒著熱氣。
葉蘭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又眨,揉了又揉,甚至掐了一把大腿。
嘶——
痛!
真的!
她又回來了!
出於醫生的職業習慣,葉蘭舟沒先去喝粥,而是快步走到衛生間,用消毒液洗手。
一照鏡子,她不禁傻眼了。
鏡子裡的人五官小巧,算得上清秀,只是瘦得脫了形,頭髮亂蓬蓬的,穿著一件補丁摞補丁的破棉襖。
次奧!
她穿越了,又稀里糊塗地帶著穿越的身體,回到前世的家中!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隨身空間?
葉蘭舟不敢耽擱,拿上退燒藥,立即離開空間,往小破屋趕。
到家時天已經黑透了,葉蘭舟趕緊給五郎餵藥,又沖了板藍根顆粒,給幾個孩子每人一碗。
肚子咕嚕嚕直響,葉蘭舟才想起來,光顧著找藥了,竟然忘了弄點吃的。
她忙覷個空子進了空間,拿了四顆雞蛋,一筒掛麵,正要出來,忽然想起不對勁。
掛麵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而且家徒四壁,乍然拿雞蛋出來,孩子們肯定會懷疑。
算了,還是再熬兩天苦日子吧,等她想個法子,多少賺點錢,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改善生活了。
葉蘭舟撿了小半筐土豆拿出去,說是採藥時挖到的,煮熟了跟孩子們分著吃,孩子們倒也沒起疑心。
倒春寒時節,陰雨綿綿,桌椅發霉,被褥潮濕,冷意直往骨子裡逼。
葉蘭舟躺在床上,大郎抱著五郎,二郎抱著么妹,眼巴巴地守在床邊。
葉蘭舟心裡酸溜溜的,叫孩子們一起睡。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睛裡流露出渴望,卻不敢動彈。
四郎手腳並用爬上去,大郎抓住後脖領子,把他往下拉。
「麥冬乖,娘身體不好,讓娘睡,叫三哥抱著你。」
「我冷。」三歲的麥冬可憐巴巴的抽著兩汪大鼻涕。
葉蘭舟掀開被子,把四郎抱上來,對幾個孩子說:「你們也上來,我一個人睡不熱,咱們圍在一起還暖和些。」
大郎舔了舔嘴唇,猶豫了下,這才把小的放在床上,脫掉鞋子,小心翼翼地坐過去。
這一晚,孩子們依偎著葉蘭舟,蓋著一條潮濕的被子,一覺到天亮。
等孩子們睡著了,葉蘭舟去空間裡拿出乾燥鬆軟的被子,輕手輕腳地給他們蓋上。
葉蘭舟睡不著,聽著淅瀝瀝的雨聲,想著現下神奇又苦逼的遭遇,哭笑不得。
還能怎麼辦?
既來之,則安之唄。
葉王氏不會善罷甘休,明天他們還會來鬧。
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死了這條心。
天亮後,雨停了,久違的太陽露出笑臉。
五郎燒退了,但精神還是不好,哼哼唧唧地鬧人,么妹又尿床了。
大朗二郎把衣物被子拿出來曬上,三郎左手拎著一個破銅盆,右手拎著擀麵杖,跑到村口大槐樹下張望。
遠遠地看見葉家人往東頭過來,三郎撒腿就往西跑,邊跑邊大叫。
「殺人啦!」
「逼寡婦改嫁啦!」
「老娼婦喪天良呦!」
「不讓人活啦!」
「一家子黑心賊,欺負孤兒寡母呦!」
銅盆敲得噹噹響,小孩子的聲音又尖又脆,穿透力很強。
不一會兒,老少爺們、姑娘媳婦都跑出來看熱鬧。
葉王氏一看,頓時著急上火,跺跺腳朝兩個孫子吆喝:「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抓住他!」
三郎轉身就往回跑,吃瓜群眾們也跟著往東頭涌。
葉張氏拉拉葉王氏的衣袖,壓低聲音叫道:「娘,這可咋辦?」
葉王氏看了眼吊在脖子裡的右手,磨著後槽牙,兇狠地道:「啥咋辦?咱們那麼多人,還怕她一個病秧子和幾個小畜生?」
幾十號子人,呼啦啦涌到村東頭的小破屋前,籬笆門都被擠歪了。
葉蘭舟病歪歪地倚著門,吭吭咔咔地咳個不停。
幾個孩子抱著她的腿,哭聲震天響。
二郎一把鼻涕一把淚:「娘,你要是走了,我們可怎麼辦啊?五郎還發著燒,么妹才剛滿周歲,我們可怎麼活啊!」
大郎朝著鄉親們哭道:「我爹屍骨未寒,他們就逼我娘改嫁。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孩子們哭得可憐,鄉親們都是有家有小的,大部分都動了惻隱之心,有幾個跟葉王氏不對付的老婆子,紛紛指責起來。
「老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既然嫁給江阿大,那就不再是葉家人。她自己不願意改嫁,誰也不能逼她。」
「就是!哪有前腳剛死了男人,後腳就逼寡婦改嫁的?也不怕遭天譴!」
葉王氏惱羞成怒,跳腳大罵:「我們家的事,輪得到你們指手畫腳?滾!都給我滾!別添亂!」
「路不平,眾人踩!」
「幹這等喪良心的事,死老婆子,你也不怕遭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