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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49:17 作者: 舒遠
    他的笑從胸腔里溢出來,肩膀輕輕抖了抖,從她的脖子裡抬起頭,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搖了搖,有些下流的說嫌我髒啊?

    周逸不看他,又被他把臉扭回來。

    「高中那時候是誰說我滿嘴髒話脾氣差到爆的忘了?」他靜靜凝視著她的臉,笑道,「還沒人敢這麼說過我周逸。」

    她的臉有些燙,受不了他這樣撩。

    「所以說咱倆相愛為民除害。」他說完笑了,又低下頭與她交頸,把嘴貼在她脖子上,慢慢移至耳根,低聲說都不想我嗎周逸,慢慢的,吻得更重,在她要喘起來的時候把她的嘴堵住了,沿著唇線一點一點平移,騰出空又道,「我想親你周逸。」

    明明已經在親,周逸忍不住想掐他。

    他的呼吸變的越來越粗重,舌頭伸進她的嘴裡兇狠的攪來攪去吸取她的甘甜,周逸早就動了情,抬手勾上他的脖子,緩緩閉上眼睛。

    何東生漸漸放開她的嘴,輕輕將吻落在她的眉心,小心翼翼的將胳膊撐在後背讓她靠著,然後低頭看起她來。

    感覺到那灼熱的注視,周逸慢慢睜開眼。

    他抬手替她捋了捋臉頰兩邊的碎發,輕笑著說今晚怎麼給我打電話了,這麼主動我都不習慣。

    周逸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挺累的?」

    她的聲音那樣輕,何東生心底嘆了口氣。周逸看著他眼眶慢慢濕了,然後慢慢側過臉埋在他的胸膛擁抱他,她說,對不起何東生。

    他一手扶在她的腰上,一手覆在她的腦後。

    「不生我氣了?」何東生問完她在他的懷裡輕輕搖頭,他將她的臉抬起來和他四目相視,看見她的臉頰兩行淚痕,低頭去親那淚痕,笑著說,「這麼悲觀敏感咱別去禍害社會了行不行?」

    周逸瞪他,拍開他的手。

    「你才悲觀敏感。」她仰頭看他,「你才禍害社會。」

    何東生無聲笑起來,點頭說是,您說得對,禍害我一人得了。周逸別開臉笑,又被他捏住雙頰親了下來。

    他一邊親一邊問她:「昨天出去都買什麼了?」

    周逸輕喘著一邊回應一邊說,就買了兩件衣服。何東生的手在她背後輕輕摩挲,笑說哪天穿給我看看。

    「不好看。」她輕輕推開他,似是想起什麼問,「要是有一個胸很大的女人坐在你腿上會動心嗎?」

    何東生皺了皺眉:「這都什麼問題。」

    「必須回答。」周逸說,「不然不許親我。」

    何東生看著她笑得很壞,眼睛眯起來去看她的胸,被襯衫包裹著,但他知道那地方很漂亮,他又抬眼瞧她,笑說沒動手都算客氣。

    周逸氣急,伸手去掐他。

    何東生將她雙手錮住,嬉皮笑臉道要不我摸摸?周逸臉紅,腳丫踩在他的腳上研磨,何東生輕輕吸了一口氣「嘶」了一聲,嘴裡卻還下流的講著葷段子。

    周逸縮著脖子:「何東生你再說。」

    聽到她說這個他似乎很開心,也不再逗她,俯身撿起她掉在地上的鞋子,將她抱到車裡去,然後蹲下身子給她穿好鞋。

    「以後再光著腳就別怪我不客氣。」何東生還蹲著,抬頭看她,「聽到沒有?」

    周逸鼓著臉頰翻他一眼,將臉扭向一邊,下一瞬間腳踝被他握住輕輕撓,周逸癢的想抽出來又抽不動,到最後只好哭笑著說聽到了聽到了。

    那會兒時間不早,周逸該回園裡了。

    何東生送她到門口,笑說托您福被當了回賊,以後過來還得警戒。周逸仰著頭笑,惡作劇的對門房喊叔,麻煩開下門。

    那是二〇一五年四月二十四日,很平凡的一天。

    第二天上起班來好像整個人都神采奕奕,楊老師問她發生什麼好事兒了,周逸只是笑。她給小朋友講十三的加減和進位點,每個細胞都充滿了童心。

    好像又回到了熱戀的時候,一直在想他。

    晚上他會打電話過來,一聊就是很久。有時候她看到好玩的會給他發微信,他還是那麼陽光不要臉,她給他發環創圖片問他好看嗎,他直接就回了句好看個球。

    周逸暗自發誓下次見一定要打他。

    她沒有想到這個第二次卻是在那個星期五的傍晚,那時她調好水粉在畫牆畫。陳靜一邊看視頻一邊朝她走過來,說咱昭陽出大事兒了。

    周逸從畫裡抬頭:「怎麼了?」

    「說是昭陽湖那邊有個工程塌方。」陳靜給她調開視頻,「就這個,還是直播。」

    周逸瞄了一眼過去,記者站在出事的工地前直播,身後有一堆警察。她正要移開眼似乎看見何東生帶著安全帽,穿著黑色襯衫站在斜後方一堆人里。

    「這肯定判刑的罪。」陳靜氣道,「聽說好幾個工人埋在裡頭了。」

    周逸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水粉筆抖了一褲子的顏料,粉的,黃的。她也顧不上了拿出手機給他撥電話,撥過去無人接聽,再去看視頻,已經沒有他的人影。

    陳靜奇怪的看她:「你幹嗎呢?」

    周逸有些慌亂的直接在褲子上抹了抹沾著顏料的手,像沒聽見陳靜在問什麼就跑了出去。她在巷口攔了輛計程車往那邊趕,冷靜下來不再給他打電話。

    現場一片混亂,馬路被堵得嚴嚴實實。

    她下了車往工地那邊方向走,警戒線將現場圍住不讓任何人進去。周逸探頭去找他的身影,整個人都繃緊著說不出話。

    身後有人拍她的肩膀,周逸沒感覺到似的。

    她踮起腳尖還在往工地裡頭張望,肩膀又被拍了一下。她下意識回頭去看,何東生笑著去拉她的手。

    周逸愣了:「你……」她指指身後,又指指他。

    何東生拉著她往車子方向走,解釋道一個合作工程我過來看看剛好碰上,沒出什麼大事兒記者都愛捕風捉影。

    周逸終於鬆了一口氣。

    何東生說完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眼,笑說你就這麼過來的?周逸「嘁」了一聲瞪他一眼,何東生笑笑,心知肚明不再逗她。

    上了車,他落了鎖。

    周逸問他:「現在去哪兒?」

    何東生彎過腰給她繫上安全帶,捏著她的下巴忽的親上她的嘴,在嘴裡用舌頭狠了勁兒掃蕩,有煙味,還有汗味。

    半響,鬆開她低聲道:「回家。」

    後記:

    後來我問周逸:「為什麼要叫《海棠花下》?」

    她給我講了一個很短的故事,說很久以前有一個姑娘喜歡上一個男子,有一天男子走了,姑娘每天都站在院牆邊的海棠樹下苦苦仰望等待男子回來,等了很多年都沒有等到,後來她自己就變成了海棠花。

    有古老的神話色彩,聽起來很悽美。

    於是我跑去查百科全書,書上寫海棠無香,是因為海棠暗戀去了怕人聞出心事,所以舍了香。古人叫她斷腸花,藉此抒發男女分開的哀痛之情。

    給各位女讀者:「我真的不是在做閱讀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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