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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45:50 作者: 夜半棲蟬
浮碧走過去, 端起藥碗給朱鸞:「殿下喝藥了。」
朱鸞接過藥碗,她又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 低聲道:「殿下, 陸大人那邊回信了。」
朱鸞眼底閃過一絲欣喜, 將手中的藥碗往旁邊一擱, 從她手裡接過書信。
她以為陸謹不會搭理她, 誰料男人竟然給她回信了, 還沒看,她的心底便漾起了喜悅。
迫不及待的將書信打開,只見紙上的字跡蒼勁有力, 鸞跂鴻驚,揮毫落紙如雲煙,和上輩子的一模一樣。
「不要輕舉妄動,我來查。」
此事牽扯到朝臣,朱鸞是宮裡的公主,若是貿然插手,難免惹人非議,而且這件事他們瞞著所有人,不宜鬧大,陸謹既然如此保證,那他定然會處理妥當,給她一個交代。
雖然只有一行字,可朱鸞卻覺得勝過千言萬語,心中湧上暖流。
前世的記憶徐徐划過腦海,上輩子,她被囚禁在侯府,孤寂中就翻出他寫給自己的書信,一封封的看,每看一封,她心中的希望便多一分。
就是這樣日復一日的堅持下來。
看完後,她將書信疊好收起來,放入袖中,端起藥正要喝,一隻小麻雀忽然將腦袋伸入藥碗裡飲水。
浮碧看到這一幕,氣的皺起了眉,正要出聲驅趕,朱鸞攔住她,眉眼間帶著淺淺笑意:「無妨,讓它喝。」
那隻小麻雀「飲水」之後,抬起小腦袋,忽然撲棱了兩下翅膀,倒在黃花梨桌上,沒了生氣。
朱鸞神色驟變,浮碧臉色慘白,眼底透出驚恐之色:「這藥有毒!」
說著,她拿起藥就要潑掉,被朱鸞擋住,她冷靜道:「去叫白芷姑姑。」
白芷進來,拿出銀針往藥里試,拿出來時,半根針都黑了。
白芷面色凝重的吩咐:「浮碧去太醫院請太醫過來。」
浮碧應聲去了,白芷轉頭又對朱鸞說道:「殿下,這件事必須要告訴皇后娘娘。」
朱鸞點頭,知道瞞不住。
浮碧叫來的是太醫院的徐太醫,徐太醫端起藥聞了聞,細細辨認之後,皺了皺眉。
放下藥之後,他拱手對朱鸞說道:「公主殿下,此藥中下了白色曼陀羅花粉,雖並不致死,卻會讓人暈厥,若是嚴重中毒可致命。」
皇后已經趕來昭寧宮了,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如此膽大包天,敢對鸞兒下手,此人本宮非將她揪出來不可,白芷派人馬上去查!」
藥是雪枝熬的,雪枝將從御藥房抓的藥拿出來給太醫一看,太醫果然在裡面看到了曼陀羅粉,於是順藤摸瓜查到了給雪枝配藥之人,正是御藥房的太監冬生。
冬生見事情敗露,只得承認是自己做的,但問他有沒有人指使,卻死也不肯承認。
冬生被扇得臉都腫了一倍,卻仍然不肯招供,只咬牙道:「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是奴才一人所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儘管皇后脾氣好,此時也不免被氣的發顫,她道:「既然你不肯說,本宮便賜你一死!」
朱鸞反倒是冷靜,冬生這樣維護他身後的主使者,要麼是那個人給了他好處,要麼是他有什麼把柄在那人的手上。
殺了他也沒什麼用,不如將他留下來,放長線釣大魚。
見兩個太監拉著冬生要走,朱鸞紅唇微啟道:「慢著。」
她起身附在皇后耳邊說了兩句。
皇后思慮片刻後,改變主意道:「送他去掖庭獄關起來,讓獄中之人好生審訊,別對他客氣。」
一聽是去掖庭獄,冬生臉色發白,嚇得魂都飛了,他牙齒不住打顫道:「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饒命啊,奴才不想去掖庭獄,您殺了奴才吧!」
兩人卻不為所動,皇后直接揮揮手,讓宮人拖著他離開。
冬生走後,皇后的神色越發凝重起來,她道:「若真是那人所為,她定然不會留下冬生,必然會下殺手以絕後患。」
朱鸞嘴角勾著一抹冷笑:「所以兒臣才讓母后送他去掖庭獄,那人定然會忍不住動手,咱們只需見機行事便可,兒臣記得,掖庭獄的孫勻太監是母后從浣衣局提拔上來的,母后讓人給他傳個話,別讓冬生死在那兒。」
皇后點頭。
秀容宮。
一個小黃門匆匆入殿,差點絆到門檻,琴姑瞧著他這樣慌張的樣子,厲聲呵斥了一句:「莽莽撞撞的像什麼樣!」
小黃門氣沒喘勻稱,磕磕巴巴的說道:「娘娘……不好了,冬生被抓了。」
琴姑面色一變,賢妃倒是淡定的很,眉毛一挑:「慌什麼,不就是個小太監麼,去掖庭給福安捎句話,往死里打,別留活口。」
她這句話就仿佛給琴姑吃了顆定心丸,琴姑點頭道:「奴婢這就去。」
翰林學士府的二姑娘派人入宮a傳話,說是朱鸞一直拖著裴飲春,還湊合了太子和裴飲春在一起,至於她那表哥也氣的拂袖而去,朱鸞再三攪和她的好事,她非要給她點教訓不可。
皇后和賢妃在掖庭都有自個的人,雖然福安壓了孫勻一頭,但孫勻一直討好福安,福安以為他是自己這邊的,便將行刑之事交給了孫勻,孫勻當著他的面將冬生往死里打,卻還吊著他一口氣,到了夜裡,掖庭里的人都睡了之時,孫勻把冬生給潑醒了,冬生終於受不住酷刑的逼供,最終招供了幕後主使者,是賢妃身邊的琴姑,孫勻讓他在招供詞上按了手印,天沒亮就送到了昭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