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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45:50 作者: 夜半棲蟬
於是,兩人吩咐宮女太監們收拾東西,收拾好之後,蘇仁和浮碧攙扶著朱鸞走在太子和朱弘潛的身後。
剛出門,隔壁的房門也打開了,陸謹一身青衫從裡面出來,太子並不知道他住在朱鸞的隔壁,此時見到,略感意外,太子雖著急離開,表面上也是從容有度:「太傅。」
陸謹平靜作揖:「六公子,八公子。」
目光又看向他們身後的朱鸞,聲音溫潤柔和,從他的唇齒間吐出來:「九姑娘。」
朱鸞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腦海里閃過他背她下山的畫面,眼底浮出一絲溫柔,她朝他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那柔弱單薄的模樣,看得陸謹心尖發疼。
太子道:「太傅,我們兄妹還有急事,就先告辭了。」
陸謹點頭,太子兄弟先走,朱鸞在後面,都生病了,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卻仍然念念不舍的望著他。
直到他們消失在視線中,陸謹收回目光。
桑弧跟刑部左侍郎鄧檀一直躲在暗處沒出來,等禪房這邊的貴人們都散了,才齊齊前來給陸謹匯報情況。
桑弧道:「公子,屬下已經帶人將鄧佳貴的屍體抬到了寺內,從他身上搜出這個。」
說著,他將手裡的那封信遞給陸謹。
陸謹接過去,打開看了一眼,眸子瞬間冷凝。
果然,鄭佳貴出現在清風寺並非偶爾,而是有人故意引導他,包括長公主的到來,看似是個意外,其實都是那人在背後布置好的陷阱。
當真是好手段,居然連當朝公主也敢下手!
陸謹面色冷沉,如同玄冰凍雪滲著寒意。
他將手中的紙略摩挲了下,交給桑弧道:「這是宣德紙,一般人用不起,下山後去查到底哪些鋪子賣這種紙,又有哪些人買了回去。」
桑弧點頭應下。
鄧檀在一旁聽著陸謹辦案,只覺得陸謹心思縝密,見識廣博,非常人能及,心中暗暗嘆服,他道:「大人,昨夜裡寺裡面叫喊的人已經找到了,是一對給寺廟裡送菜的父子,昨日下雨,方丈慈悲,留著他們住在僧房裡,誰知那個兒子忽然半夜起來鬧事。」
陸謹聽了之後說道:「將那對父子帶到衙門裡審訊。」
鄧檀領命去了。
桑弧跟著陸謹去找方丈。
方丈對著鄭佳貴的屍體念了句「阿彌陀佛」,神色慈悲,轉頭又對陸謹說道:「陸施主,佛門清靜之地,你卻在此製造殺戮,委實不該。」
陸謹知道定塵誤會他了,可他也沒辦法跟老僧解釋,只道:「事出突然,晚輩也別無他法,他日再來給大師賠罪。」
定塵嘆了口氣,朝陸謹擺擺手道:「陸施主與佛無緣,還是莫要再來了。」
陸謹不再多話,只道:「那晚輩告辭。」
說罷,帶著官差們下山去了。
下山後,桑弧片刻也不敢耽擱,帶著人將城內買紙的鋪子都問遍了,最終在一家叫蘭桂書鋪的鋪子裡找到了這種紙,桑弧立馬就詢問了掌柜的買紙的有哪些人,這種紙名貴,買得起的人不多,一個月也就那麼幾個客人買,掌柜的很快就想起了買紙之人,並告訴桑弧。
而鄧檀這邊審訊也有了結果,那對父子在山上之前便被人買通了,至於買通他們的是誰,父子二人確實是不知道。
兩人將查到的事情都告訴陸謹。
桑弧道:「公子,掌柜的說,本月買紙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輔國公次子虞尚茞,一個是淮王,還有一個是戶部侍郎陳永芳。」
陸謹凝眉點頭。
朱鸞坐著轎輦下山,在山腳下換上馬車,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路,直到宮內才醒。
白芷瞧著朱鸞出宮才一天,就病成這副模樣,心疼得不得了,趕緊用冷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
同時,她的火氣也上來了,若是看著朱鸞病的迷迷糊糊的,她真要揪著浮碧和蘇仁的耳朵罵。
太醫把脈後,診斷她是受了風寒發熱,開了幾副藥,又留了活血化瘀的腿傷藥膏,朱鸞塗抹在腳腕處,半個小時後,疼痛減輕了許多。
聽了這句話,眾人的一顆心才落回肚子裡。
朱弘潛和太子離開昭寧宮。
白芷讓雪枝去熬藥,自己留下來照顧朱鸞。
浮碧和蘇仁守在她身邊,不肯離開。
白芷看著兩人就氣,她怒道:「沒照顧好主子,是你們兩人失職,去殿外跪著,好好反省。」
朱鸞豈能眼睜睜的看著浮碧和蘇仁受苦,急紅了眼:「姑姑,這並非他們的錯,別懲罰她們。」
由於說話太過用力,嗓子又感到很不舒服,她用帕子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
浮碧見狀,趕緊去拿水過來。
白芷見她這樣護短,心裡是又氣又疼,拿她沒辦法,只得妥協道:「不罰便是,殿下可別動氣。」說著從浮碧手裡將水接過來,坐在床榻邊上,扶著她的腦袋,餵給她喝。
浮碧和蘇仁心裡卻一陣難受,尤其是浮碧,她是知道內情的,若不是自己睡的太沉了,公主也不會被人劫走,想著公主受了這麼多苦,她眼眶發紅,怕朱鸞發現她哭,趕緊低著頭說了一句:「奴婢出去看看藥熬好了沒。」說著,轉身就出去了。
朱鸞喝了藥後,感覺腦袋沒那麼沉了,挨著枕頭陷入睡夢中。
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天黑了,寢殿內燈火亮起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見皇后坐在床榻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