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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45:50 作者: 夜半棲蟬
他知道自己對表妹是一廂情願,她嫌他家道中落,不如裴家,可她也不用這樣來羞辱自己。
杜宇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什麼也沒說,拂袖而去!
雲雀眼睜睜的瞧著杜宇離開,心裡暗暗叫苦,這可好,杜公子被氣走了,她回府後如何跟二姑娘交待!
朱鸞和朱弘潛到後山的茶花林之時,太子和裴飲春已經游的差不多了,見了朱鸞,裴飲春少不得嗔怪了一句:「殿下怎麼才來?」
朱鸞帶著歉意拉著裴飲春的手道:「姐姐莫怪,適才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
裴飲春豈會真的怪她,不過開句玩笑罷了,她道:「無妨,只是如今有些乏了,不能再陪你逛了。」
朱鸞輕輕笑道:「那姐姐儘管回去。」眸光一轉,看向太子:「麻煩哥哥送裴姐姐。」
太子看著神色淡定的點頭,實則內心是十分樂意的。
兩人走後,朱鸞和朱弘潛在茶花林里隨處逛,這茶花林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百年前,因此珍品無數,大行皇帝曾賜了十株雲南進貢的珍品便是栽在這林子中。
茶花艷麗,朱鸞覺得賞心悅目,朱弘潛卻不這麼認為了,他倒是有些百無聊賴,若不是不放心妹妹一個人逛,他才懶得來這種地方。
老天爺同情朱弘潛,響了幾個悶雷,沒多久天上就下起了大雨,朱弘潛道:「鸞兒,咱們回去吧。」
朱鸞點點頭,眼看著雨勢越來越大,好在浮碧準備了雨傘,撐開傘扶著她離開。
陸謹帶著官差入寺,清風寺的主持定塵方丈迎了出來。
老和尚雙手合十,嘴裡念了聲:「阿彌陀佛。」
陸謹回了一禮。
他道:「方丈大師,晚輩叨擾了。」
定塵是個和氣的老和尚,他溫聲道:「不知陸施主前來,所為何事?」
陸謹對這個恩師的故交十分客氣,他拱手道:「晚輩在追查犯人,聽山下的村民說他逃到清風寺,故來搜查,還請方丈大師行個方便。」
定塵是個方外之人,這種事情他向來看得開,老和尚和藹的笑道:「無妨,陸施主儘管搜。」
陸謹點頭道:「有勞了。」
說罷,他朝身後的官差招招手,官差們得到命令,迅速的湧入寺廟的殿宇中。
今日天氣本就陰沉,這片刻的功夫,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陸謹和定塵站在廊下,陸謹轉身對定塵道:「方丈,這雨不知何時才停,到您這裡討杯茶喝如何?。」
定塵撫著花白的鬍子笑道:「這有何妨,陸施主請跟老僧來。」
這一喝茶,就喝到了天黑時候,陸謹和定塵已經下了兩盤棋了。
陸謹落下最後一顆黑子,定塵眼看已經沒有生機,便拊掌笑道:「陸施主好棋藝,怪不得你師父誇你青出於藍,果然不虛。」
陸謹嘴角漫開淡淡的一抹笑:「方丈過譽。」
外頭的雨一直沒有停,反而勢頭越發的猛了,不僅如此,還颳起了大風,吹得外頭的大樹搖晃得厲害。
而桑弧,鄧檀將整個清風寺搜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鄭佳貴。
陸謹瞧著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反正也回不去,只得麻煩方丈先安排禪房住下。
小沙彌領著陸謹去禪房,正拐過一個迴廊,透過雨簾,陸謹便看到另一個方向,一抹湖碧色的窈窕倩影出現在視線中。
隔著雨幕,陸謹看的不是很真切,等走近了,下了迴廊,走入雨中,又到廊下,倒是撞上了。
朱鸞遠遠的瞥見一抹天青色的身影,下意識的就想起陸謹,可她沒看清楚,以為是眼花了,到了廊下,她才將人看清楚。
快天黑了,昏沉的視線里,她看到男人撐著油紙傘,那手指骨節分明,修長漂亮,仿若玉管,身上披著蓑衣,腳下穿著雨鞋,傘沿下露出一張冷白俊美的臉,男人抬起眼皮,鳳眸中射出湛然的冷光。
陸謹的目光在朱弘潛和朱鸞身上一掃,兩人雖打了傘,但沒有穿蓑衣,朱弘潛大半個身子都淋濕了,朱鸞還好,不過裙擺和袖口也都濕了。
陸謹一低頭,目光從朱鸞的纖弱的鎖骨往下滑,盈盈一握的細腰上束湖綠色絲絛,再往下細軟白皙的手指提著裙擺,露出一雙桃紅色緞面繡鞋出來,鞋尖上綴著寶石和珍珠,只是鞋子上沾了泥,已經弄髒了。
他收回目光,合攏油紙傘,挨著牆放下,小沙彌已經將人送到,便告退了。
陸謹從容上前,抬起雙手作揖,正要行禮,朱弘潛提醒:「陸大人,我們是微服出行,不必多禮。」
於是,陸謹便馬上改口:「八公子,九姑娘。」
朱鸞見自己壓根就沒有自報身份,他就認出她了,真是不可思議。
但仔細想一想,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那回她去陸府,他不也是一眼就認出自己來。
朱弘潛朗聲問:「陸大人怎麼也來清風寺了?」
陸謹道:「在下奉旨來搜查犯人。」
聽到他說犯人兩個字,朱弘潛警惕起來:「什麼犯人會逃來此處?」
陸謹深邃的眸子裡透出冷色:「是刑部的叛徒,鄭佳貴。」
鄭佳貴叛逃並非秘密,他也沒必要隱瞞。
朱弘潛微微點頭,他倒不怕,只是有些擔心朱鸞,他轉頭看向旁邊的少女:「鸞兒別怕,哥哥就在對面的禪房,我會保護你的。」他這句話只能起到安慰作用,他的禪房還在對面,若真有個什麼意外,他過來也來不及,他本想跟陸謹換間禪房,但隱隱又覺得朱鸞或許希望陸謹在隔壁,便打消了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