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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45:50 作者: 夜半棲蟬
    陸府的大門被扣開,昏暗的光線中,一個年輕的太監手執拂塵走進來,手裡拿著的是一道明黃的聖旨。

    陸謹匆匆趕到前院時,司禮太監謝離細聲道:「陸大人,接旨。」

    作者有話要說:  陸謹:八皇子說的很對

    朱弘潛:你要叫大舅哥,不是嗎

    第10章 刑獄

    春雨如菸絲,輕輕裊裊,余花落處,滿地殘紅。

    朱鸞有心事,夜裡睡得並不踏實,次日早晨起來時,連連打哈欠,沉水和浮碧伺候她更衣後,她讓雪枝替她到母后那兒告假,便帶著浮碧和風絮出宮了。

    沉水見朱鸞如今幾次出宮都不帶她,暗暗裡將手裡的帕子都給揪爛了。

    外頭飄著細雨,浮碧怕朱鸞受寒,替她披上披風,頭上帶著兜帽,這才上馬車。

    一個多時辰後,朱鸞的馬車停在祁府大門口,沒多久,一個身穿淺藍衣裙的婦人便匆匆過走出來,到了馬車前,她的神色里透著喜悅,屈膝一拜,正要說話。

    馬車帘子打起,探出頭來的是個白潤的綠衣宮女,是朱鸞身邊的浮碧。

    浮碧道:「夫人不必多禮,快上馬車。」

    樂韶謝恩之後,由身後的丫鬟攙扶著上去,隨後那丫鬟又遞上了食盒。

    樂韶進入馬車之後,發現朱鸞的馬車很寬敞,就算坐七八個人坐上來也不會顯得擁擠,最上邊的坐具上鋪著錦褥,朱鸞坐在其上,少女一身月白色宮裝,膚色白白瑩瑩,就好像晴空藍天下的山巔之雪,十分耀目。

    樂韶心中感慨,饒是自己活了三十來歲,半生漂泊,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可似朱鸞這樣令人驚心動魄的美人兒卻還是頭一回見,簡直是個冰雪照目的人兒,兼之一身貴氣,任何女子在她跟前都要遜色。

    「公主之恩,來日妾身定會相報。」

    朱鸞眸光微轉,輕聲道:「你授本宮琴藝,本宮幫你見你夫君一面,也算還了你的人情。」

    言下之意,就是讓樂韶以後莫要再找她,兩人之間已經兩清了。

    樂韶知道朱鸞做的仁至義盡,她能讓她見到夫君,她已經感激不盡了,輕輕點了點頭。

    刑獄。

    這是飛鷹衛專屬關押犯人的監獄。

    傳言裡,這裡比地獄還恐怖,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但凡進來之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下了馬車後,幾人走到刑獄大門口,被飛鷹衛攔住。

    那人板著張閻王似的臉道:「刑獄重地,沒有上級的命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朱鸞皺眉,往前走了幾步。

    少女聲音嬌軟中透著威壓:「本宮也不能進去?」

    彭隸只感覺視線里進來了一團柔光,抬頭一看,是個格外美貌的少女,他仔細一辨認,神色驟變,立馬抱拳行禮:「屬下不知公主殿下駕臨,實在該死。」

    看來還是個有眼色的。

    朱鸞覺得,他嘴上說該死,未必真的想死。

    她抬眼道:「死倒是不必了,本宮今日要見祁武忠,你只需讓本宮進去便可。」

    彭隸額頭上冒汗道:「殿下,不是屬下不放您進去,只是這祁武忠乃要犯,指揮使大人說了,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探望此人。」

    朱鸞拿出公主的架子來,美艷的小臉上便多了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別囉嗦了,出了事本宮擔著,若是林紹晟找你麻煩,你就說是本宮強行闖入便是,你若是不讓本宮進去,本宮便就以忤逆之罪將你就地正法!」

    飛鷹衛只聽皇帝的命令,什麼皇子公主得他們根本不會放在眼裡,就算是太子來了,也照樣會攔住,可眼前這位卻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這次祁武忠落馬,飛鷹衛內部也有大量人員調動,彭隸以前就是林紹晟的屬下,所以他認得朱鸞,對自己主子的事情他心裡葉門兒清。

    這嘉懿公主就是指揮使的逆鱗,碰不得。

    彭隸無奈道:「那公主請跟屬下進來。」

    刑獄是名副其實的人間煉獄,甫一進去,兩人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牆上掛著各種刑具,儘管朱鸞重生一回,看到這種場景心裡也忍不住發怵。

    到了牢門口,彭隸卸了門鎖,回頭對朱鸞道:「公主可得抓緊時間,不然被上頭發現了,屬下也不好交差。」

    朱鸞點頭,這時候樂韶已經迫不及待的進去了。

    牢內的祁武忠被打得渾身是傷,好在他是個習武之人,身子骨硬朗,還挺得住。

    見妻子過來了,祁武忠翻身從地上爬起來,臉上透著驚疑不定:「夫人,你怎麼來了?」

    樂韶看到他傷成這樣,忍不住掉眼淚,她將自己進宮求朱鸞的事情告訴祁武忠。

    祁武忠聽罷,嘆了口氣:「夫人,你不該來。」

    樂韶雙眼發紅:「夫君,我知道你是怕牽連我,可你如今入獄,不看到你我豈能安心。」

    夫妻兩說了許久,祁武忠交代了許多事情,直到彭隸過來催促,樂韶才不得不出來,祁武忠隔著牢門對朱鸞跪拜謝恩。

    朱鸞未曾言語,嘆了口氣後,隨著彭隸出去了。

    到了刑獄大門口,朱鸞的心鬆快了不少,正要離開。

    濛濛細雨中,一隊人馬由遠而近,在刑獄的台階下停下。

    當頭那位穿著大紅錦雞補子服,頭戴官帽,那張俊美的臉被雨水打濕,便如冷玉一般透著輕輕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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