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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40:15 作者: 嚇我一跳
    她不是沒被追求過,但這種告別宴她很難下咽,對,大概就是所謂「討好型人格」。

    馬寧聽聞來意,倒表現自惹。電話兩端各種靜默幾秒,李清一意識到,這通電話之前,馬寧有很長時間沒有主動聯繫她。多長時間?自上次帶他去打籃球,到現在。

    李清一聽到馬寧靜默時,隱約冷哼一聲----可能並沒有,馬寧從沒在她面前流露過極端情緒,讀書時並沒有熟悉到那種程度,這半年來更是鞍前馬後,溫和無害。

    她倒寧願這聲冷哼並非幻聽,這樣可緩解她心中些許拂人好意的愧疚。

    沒想到對方一反常態,問是不是有面談的必要,年底了,他工作上有些事,不大擺布得開,如果打電話或線上可以溝通的事,不見面也是一樣的。

    馬寧說:「以我對你的了解,不見面你也更自在一些。」

    末了又說道:「要是有什麼事,你一個女孩家長又不在身邊,盡可以找我,別太那什麼。」

    幾句話,把李清一運氣打好的腹稿給斃了。

    這通電話,反倒讓她覺得,馬寧心如明鏡,只是二人這段相處,各自努力營造,外觀都搞得嚴絲合縫,難得窺到對方的真性情。

    沒辦法,兩個人都不大會。可能還有一個心思飄乎。

    收線前,馬寧略放開一些說:「回頭得讓你們班那幾個女生勸勸你,你弄那麼個圈子,成天當個營生,玩得忘乎所以,針扎不進去,水潑不進去。別把這個年紀該幹的事都耽擱了。」

    這通電話算是明確的定位。馬寧這番話,以同窗身份,倒也說得李清一啞口無言。

    啞口無言歸啞口無言。李清一併沒什麼宏闊視野與務實精神,該耽擱的還是會耽擱。

    李清一的雜誌占了教育口的便宜,也會放個不那麼完整的寒假。

    所以在各大中小學籌備期末考試時,她就在清理手頭工作,準備放假回家。

    楊勁調來第一年,他還沒這意識。

    剛好有個朋友叫楊勁,說年底了要聚聚,剛好那個共同認識的朋友又回國了,上次叫楊勁,楊勁推說腰傷沒露面,這次總歸沒有說辭了。

    這人家裡有些背景,自己經營一家駕校,楊勁與他認識久一些,但也都是些光怪陸離的場合。

    這次楊勁應了,並且叫上了李清一。

    楊勁外出辦事直接過去。

    趕上年前最後一個交稿日,李清一匯總交稿,下班後又耽擱了一會,跟楊勁說晚一會過去。

    這樣也可掩人耳目。

    二人心照不宣地選擇了「偷」情。

    第49章

    李清一一到就有點後悔, 天氣煞冷, 她完全出於保暖需要,沒為這個聚會另闢行頭。

    可這家KTV頗有點高級, 李清一記得, 她只在一年前開業時來過一次,那時候開業酬賓,小強弄來「歡唱券」,一群人來過一次,記得當時AA結帳, 算下來消費仍舊不低, 所以後來她也再沒來過。

    雖說沒什麼隱密服務, 可滿場望去,她是唯一打扮隨意的。

    女孩子們穿了將將不透肉的絲襪或者打底褲, 高跟鞋和裙裝是標配, 走廊里來往穿梭的,頸上或者腕上總有些閃耀的小飾品。

    她報了房間號,一個自覺帥炸的男侍應引領她, 走進某一樓層盡頭的一個包房。

    楊勁沒告訴她, 今晚的聚會具體會有什麼人參加。

    門打開的一瞬,她被室內的狂躁音樂「撲」了一下,呆了兩秒, 裡面的人看過來,愣愣的一個剪影。

    就在李清一認定自己走錯房間,裡面沒有她認識的人, 準備退出來的一刻,楊勁才從角落裡站起來,手心向來喚她過去。

    這個房間裡,除了楊勁,起碼還有五個人,她一個都不認識。

    從明處到暗處,她一時也辯不清男女。

    有個男士坐在楊勁身邊,見李清一走過來,他主動往遠處挪了挪,把位置騰給李清一。

    剛好一曲結束,背景音樂漸漸消逝時,李清一面前多了一瓶啤酒。

    是那種KTV專供的小瓶裝。

    拿來啤酒的人,正是剛才唱歌的人。因為李清一看見他手裡還握著麥克風。

    瓶蓋已啟。桌子另一側,擺了一小撮這瓶裝啤酒,蓋子都被啟掉了。

    其餘的人,包括楊勁,每人面前各有一瓶,還有一些空酒瓶,散落在包房各種。

    相比讓位者的疏淡,獻酒者更熱情些。

    「來晚了,妹子啊!快,先潤潤喉。你看,我一早兒叫他出來,叫了好幾次,叫不動。今天要不是你,他肯定還要撅我。」

    酒瓶擱在面前桌上,那人說到「潤潤喉」時,李清一下意識拿起酒瓶,在手裡握了握,冰過了,瓶身有水汽,手感涼薄,讓人不舒服。

    楊勁沒打算加入談話,膝蓋頂著桌沿,把沙發和茶几中間的過道牢牢堵死,半仰半靠在座位里。

    有人要麥,送酒的人轉過身去周旋,另一首歌的前奏響起。

    顯然有人抽過煙,包間裡有煙味,而且不是那種嗆人的低價煙。好在李清一緊挨著楊勁坐,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清爽氣味,是香水還是什麼,李清一也沒追究過,只是這熟悉的氣味讓她於侷促中稍安心。

    對面座位坐了位女士,是本場除李清一外唯一女性。她往楊勁和李清一方向瞄了兩次,然後跟男伴互相咬耳朵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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