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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0:19:34 作者: 郁華
    賀嘉時從小沒過過缺錢的日子,雖沒人管教,但賀老爺子在金錢上卻從未虧待過他。後來,等他來了N市,無論是住在「父母」那兒,還是後來住在「叔叔嬸嬸」家,女主人都會定期給他準備生活費。

    不過,以前他從未有過儲蓄的意識,總覺得無論如何都不至於沒錢花,所以離開賀家時,身上只有不足一千塊。

    他花錢又向來大手大腳,如今雖有意節省,可剛過了一個半月,就已經捉襟見肘了。

    秦言知道他沒錢了,雖沒明說,卻總是偷偷摸摸地往賀嘉時身上塞錢。

    賀嘉時卻一次都沒用過。秦言放在他兜里的錢,轉天他又原原本本地放在秦言桌子上。

    秦言皺皺眉頭,卻沒多說什麼。

    有一天,賀嘉木突然跑到他們教室門口,把賀嘉時的拉杆箱丟給他,說,「喏,你的東西,都給你收拾好了。」

    賀嘉時看了眼自己的「堂弟」,知道他此舉是想快點斬斷與自己所有的關係,不過,他也不怎麼在乎,只歪著嘴笑了一下,就轉身回到教室。

    回到家後,賀嘉時打開自己的行李箱。他衣物不多,大都是些書本,他大致規整了一下,最後,他拿出一個嶄新的李寧鞋盒。

    他的思緒便回到了大半年前,回到那個炎熱而壓抑的上午。那天,賀照拎著這鞋子,用一種軟弱怯懦,而又慣常隱忍的目光久久凝視著自己。

    而他卻向來畏懼自己姑姑的目光:這個辛勞了一輩子、忍耐了一輩子的女人,總讓他從心底冒出隱隱的愧怍。

    於是,他垂著頭,從不與她對視。

    頓了許久,賀嘉時方才打開這鞋盒,把那雙李寧牌運動鞋拿出來,卻突然看到鞋子底下,壓著的一個牛皮紙信封。

    賀嘉時的手不自然地顫抖了兩下,打開信封,裡面竟是薄薄一沓人民幣。

    賀嘉時皺起眉頭,半天沒有動彈。

    秦言見他蹲在地上不講話,走過來,看到錢後,自然而然地接到手裡,點了一下,說,「兩千塊,賀嘉木送的?」

    賀嘉時搖搖頭,目光變得悠遠而落寞,「不……不是」。

    秦言也蹲下,「那是誰?」

    賀嘉時嘆了口氣,「是我『姑姑』」

    秦言沒說話,於是賀嘉時便自顧自地說,「當時來N市前,她給了我這雙鞋子,因為……因為種種原因,我一直沒打開過……沒想到她竟然還往裡面塞了錢。」

    秦言把他摟進懷裡,「嘉時……」

    賀嘉時深深吸了一口秦言身上的氣息,「沒關係,我只是,只是有點難過。」

    周末的早晨,吃過早飯後,秦言突然對賀嘉時說,「嘉時,我有事情跟你說。」

    賀嘉時心臟一縮,驀地怕了起來,「你想說什麼?」

    秦言在書桌前坐下,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存摺,打開,擺在賀嘉時面前,「我還有十萬塊錢,得先留出咱們高二高三的學雜費和其他亂七八糟的開支,頂多還能用八萬。」

    「從現在到高考,差不多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咱們以後定個生活費的標準,就先按2000塊吧。這兩千塊,每個月要先在家裡留五百,買菜、交水電網和物業費,然後咱們一人再充500塊的飯卡在學校吃。」

    「等高考完,咱們還可以一起打工,當家教就不錯……」

    「去上大學前,咱們把這套房子一賣,也不用擔心到時候沒有學費、生活費。」

    賀嘉時一愣,秦言的話簡直讓他抬不起頭來,無奈、挫敗、失落感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些天,他刻意避開了錢的問題。

    骨子裡的驕傲讓他無法接受自己要靠秦言生活,住秦言的房子,花秦言的錢,甚至連學雜費,以後念大學的費用,都要秦言替他準備好。

    秦言知道他心裡不舒服,寬慰他說,「嘉時,沒關係的,你就當是我借給你的,以後等你有了錢再還給我。」

    賀嘉時更深地低下頭去,過了許久,說,「秦言,我真是太沒用了,太沒用了。」

    秦言揉揉他的髮絲,溫聲說,「不是你沒用,是你沒辦法啊。」

    倘若不是陶英死前給秦言留了這套房子,倘若不是陶英給了他小十萬的遺產,秦言如今也肯定是自顧不暇,只能生活在秦建國與他新婚妻子身邊,百般煎熬,又怎會有工夫和精力來管賀嘉時?

    賀嘉時抓著秦言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認真盯著秦言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秦言,我以後會報答你的。」

    秦言「噗嗤」一聲笑出來,他溫柔地望著賀嘉時,說,「用不著以後,你現在以身相許,就是報答我啊。」

    賀嘉時臉一紅,而下一秒,秦言卻湊到賀嘉時身前,捧著他的臉,輕輕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個稍觸即離的吻。

    作者有話說:

    這美妙的愛情

    第56章

    賀嘉時卻把手摁在了秦言的頭上,更加深了這個吻,起先他只是輕輕的摩挲,最後,賀嘉時的舌終於沿著秦言的唇縫探了進去。

    秦言沒做掙扎便張開了自己的牙冠,兩片柔軟的舌交纏在一起,再難分離。

    一種奇異的觸覺,裹挾著龐大而未曾領略的悸動鋪天蓋地而來,不過一會兒,他們就渾身滾燙,而在這火熱之中,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塞滿了火熱的渴求。

    等到唇分,兩個人皆有些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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