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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38:50 作者: 堯堯
    可是有一天,荷蘭鼠去按壓杆卻得不到飼料,又屢試不爽,那麼按杆的行為便被削弱,往後它便不再碰那壓杆,於是壓杆就變成了無用的累贅。

    行為學派認為人類的行為可以經由訓練養成,這個養成行為的過程便叫做「制約」。

    薇安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傑瑞在她身邊打轉了一年,她習慣了他的存在與陪伴,便誤以為她需要他,沒有他便活不下去。

    兩年後他從她身邊消失,剛開始她果然差點活不下去,但後來她發現自己依然存活,而且活得更好。於是她對他的感覺完全被削弱,直至他在她心中成了累贅。

    她對他的不是愛,只是習慣。那麼她愛的是……

    「早啊!」

    薇安被突然出現的祁南嚇得驚叫出聲,她捶他,卻被他一把拉進懷中。

    「你要嚇死我!」

    「一早講電話?」祁南親吻她。

    「騷擾電話,」她沒必要瞞他,「另一種騷擾電話。」

    「舊情人打來的?」原來他都聽到了。

    「他離婚了。」

    「求?回頭?」他看著她眼裡的藍,一早就戴隱形眼鏡?

    「嗯。」

    「?答應了?」

    「你不都聽見了,還問?」她觸摸他下巴在一夜之間冒出來的短髭,刺刺的,好性感。

    「搞不好那封恐嚇信就是他寫的。」

    「什麼?」

    「把?嚇回美國去啊。」

    「哈哈!祁大經理,我覺得你該改行去寫文藝偵探小說,一定賣得很好。」薇安大笑著說,邊推著他到飯桌前。「吃早餐啦,快遲到了。」

    「薇安,?很愛他嗎?」他緊盯著她問。

    「那個時候我只是被『制約』了。」她不假思索的說。

    「制約是什麼意思?」

    「它是一個心理學專有名詞。回去問祁北,她知道。」

    「賣關子表示?還愛他。」祁南悶悶的說,第一次對自己沒信心。

    「你怎麼這樣說!難道你真的不懂?」

    「不懂。」

    她嘆氣,這頭愛吃醋又死腦筋的騾子。她將下巴靠在他肩上,仰頭斜看著他說:「我愛你三個字,你總該聽得懂吧?」

    昨夜讓她敞開心胸,釐清了自己的感情和祁南在她心中的份量,她不打算再裝了。

    愛就是愛,沒什麼好隱瞞的。

    「?說什麼?再說一遍!」祁南不敢相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可是我還不想結婚……」

    「沒關係,?只是還沒有心理準備!」祁南一把抱住她,心裡的蝴蝶翩翩起舞。

    薇安雙手環住他的腰緊貼著他,幸福自心中湧出,聚成一口深不見底的井水。

    她終於勇敢地響應了祁南的愛,雖然他從未對她說過他愛她。他不像她那麼勇敢。

    此刻的她感覺猶如騰雲駕霧一般不真實,昨天以前的她可一點也不確定呢。這其中的轉折都是因為那封恐嚇信……

    「祁南,你老實說,那封恐嚇信是不是你寫的?」她推開他問。

    「我寫的??是不是腦筋有問題,我幹嘛恐嚇??」原來興奮到不行的祁南被她這麼一問,當場呆住。

    「恐嚇信一來,我不只讓你上我的床,還把心挖出來給你,你說這其中最大的受益人是誰?」她賣弄著在一則詐領保險理賠的新聞中學到的名詞,成就感十足。

    「受益人?好像是我。」

    「所以嘍,最有可能寫這封恐嚇信的人就是你。」薇安一臉認真、斬釘截鐵的下定論。

    發呆的祁南終於清醒,這回輪到他大笑。

    「親愛的,?要不是柯南看太多,就是被嚇得神智不清了。」

    第五章

    喜悅歸喜悅,恐嚇信的陰影仍舊存在。

    雖然已有一陣子沒有任何動靜,但祁南還是不放心,只要晚上沒有應酬,他一定到薇安家去陪她;另外他特地為她準備了一些像是瑞士刀、噴霧……之類的防身用品,強迫她隨身攜帶。薇安不以為然,但祁南十分堅持。備而不用嘛。

    薇安已逐漸適應台灣的生活步調。她剛剛結束在四海的代理工作,也找到「專人」負責文章的翻譯打字。那個專人就是祁北。當然,祁北是被祁南「威脅利誘」的,美其名是為曾犯的滔天大禍贖罪,說穿了免費電影票才是讓她sayyes的主因。除此之外,順便巴結未來的三嫂也是一定要的啦。

    這些日子,薇安過得愜意而愉快,騷擾電話和恐嚇信事件似乎銷聲匿跡;薇安更加相信那只是某個人窮極無聊的惡作劇。

    耶誕夜,薇安約祁南到她家吃烤雞大餐。她下班後直接到大賣場採買食物,這是她第一次和祁南共度耶誕,她想弄得有情調一點,所以她買了紅酒、蠟燭、燈泡和禮物。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氣象局發布低溫特報,清晨只有攝氏七度左右,白天也不超過十五度。紐約的冬季是會下雪的,但家家戶戶都有火爐、暖氣,只要不在室外待太久,那種零下的冷是可以忍受的。台北可就不一樣了,戶外濕冷風大,室內又沒有暖氣,每個人層層包裹,活像個木乃伊。

    巷口被機車擋住過不去,薇安只好提著大包小包下計程車,頂著刺骨寒風走回家。她縮著脖子、拉緊外套低著頭走路,心裡直嘆台北的冬天真不是人過的。

    轉個彎,她振作精神小跑步,家門在望了。

    冷不防的,一個人影由兩棟建築物間的防火巷竄出,對她揮舞著一把亮閃閃的刀產。

    薇安一驚,手上的東西全落了地。

    天啊,現在是什麼狀況?搶劫?強暴?綁架?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絕對不是窮極無聊的惡作劇。

    她還真是多災多難呀!

    「你要做什麼?」她大聲的問,全身打著哆嗦,分不清是因為冷還是害怕。

    「?叫洪薇安?」那男人將手上的刀尖指向她,她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不認識你,你想做什麼?」

    「?害得我家庭破碎,我要?付出代價!」他逼近一步,她只好又退一步。

    「先生,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少裝蒜!」男人繼續逼近,直到她無路可退。「?最好先說出君婷現在住在哪裡,否則?會死得更難看!」

    君婷?

    這人就是君婷的那個暴力老公?

    君婷的身心受創都是他害的;她被迫藏身陌生的地方過著孤寂無依的日子,也都是因為他!

    而現在他居然大剌剌的來找她要君婷?還給她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這簡直是豈有此理嘛!

    薇安火大了,她一把撇開他持刀的手,向他跨進了一步。

    「你憑什麼來向我要君婷?!」

    「憑什麼?憑我是他合法的丈夫!」換他向後退一步,臉脹成豬肝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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