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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30:30 作者: 古幸鈴
    在尋找她的時候,他在心裡想著,找到她了,就強行占有她。

    可是當他看到暈倒在地上,全身濕漉漉的她時,他除了心痛還是心痛,所有被她逃跑挑起的怒火瞬間煙消雲散了。

    他抱起她,發瘋一般衝進了屋裡,顧不得了太多,親自動手替她換掉了身上的濕衣服,然後請來了醫生,替她看病。

    在幫她換衣服的時候,她美麗的玉體,他完全看到了,可他居然一點也不想趁火打劫,像君子一般,迅速地替她換了衣服。

    在醫生說她只是精神高度緊張,浸在水裡太長時間了,又懷孕在身,呆在陽光下時間也過長了,才會暈倒的。

    他也慶幸自己很快就發現了暈倒的她,否則出了什麼意外,他會心痛而死的。

    「我不愛你。」貝若雪仰起臉,認真地答著。「我也不可能愛你,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是白,他是黑,黑白本是天敵,兩個人又如何走到一起?讓她放棄從警,她絕對不會。讓他漂白,或許他會願意,可是她無法抹掉他手上的罪惡。所以兩個人註定不能在一起。

    「龍煜,愛一個人其實就是讓他快樂。你說你愛我,你就應該放了我,只有你放了我,我才會快樂的。」貝若雪第一次,認真地和爾東浩談著兩個人之間的情感。

    「如果能放,我會大費周章地把你綁到這裡嗎?」爾東浩苦笑著,那澀澀難掩痛楚的笑容,掛在他的唇邊上,有那麼一瞬間讓貝若雪也心痛。

    「雪兒,我不會放了你的,永遠,永遠都不會。」爾東浩雙手略施力道,便把貝若雪扣進懷裡緊緊地摟著了。他的下巴抵在貝若雪的頭頂上,她的濕頭髮在她暈倒後,也是他親自替她吹乾的。

    對她,他真的很用心,很用心去愛了。

    可他的愛,連半點回應都沒有。

    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在一廂情願,她心裡的男人是上官煉。

    「龍煜,強扭的瓜兒不會甜。」貝若雪低低地嘆息一聲,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成熟了很多。

    「酸甜苦辣,我都要。」

    貝若雪無言以對。

    009 大結局

    又是陰天,天空灰沉沉的,蘊藏著狂風暴雨。

    上官煉站在別墅的頂樓,眺望著遠方。

    貝若雪已經失蹤八天了。

    八天了。

    他的心就痛了八天。

    他想再回到S市尋找,上官時不讓他回去,說S市的警方一直都沒有放棄幫忙尋找貝若雪的下落。只是因為海浪太大,海上風雲老是變幻莫測,對於尋找貝若雪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他還沒有上班,他想去上班的,上官時不讓他去,說批他幾天假,讓他好好地休息一下。

    他害怕休息,他一空閒下來,他的腦里就全是貝若雪。她的一笑一顰,她的衝動,她的火爆,她的粗口,此刻都是他深深的眷戀。他渴望再聽到她火冒三丈地沖他吼著「奶奶的。」然後,他就能愛憐而寵溺地敲她一記爆栗。

    她的一切一切都深植他的腦海,他的心底,驟然失去她,他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為之崩潰,沒有了陽光,沒有了風風雨雨,有的只有絕望,只有心痛。

    他更害怕他多休息一天,貝若雪就多一份危險。

    無論怎樣,他依舊堅信他的雪兒沒有死,此刻正陷於危險之中,等著他去救她。一想到貝若雪不曾離手的腕錶通訊器不能再聯絡了,他的心又止不住的顫抖,不知道那樣是否代表貝若雪……

    不!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立即回到S市尋找貝若雪,他在哪裡失去她的,他就從哪裡把她找回來。

    驀然,兩輛他再熟悉不過的車從遠處開來,徑直開到了別墅大門口停下。

    王媽聽到了汽車的聲音後,從裡屋迎出去,走到別墅大門口去,大概是看到了車內的人是誰了吧,王媽連忙把別墅的大門打開。

    兩輛車一前一後開進了別墅,在院落里停下來。

    從車內走下來的正是讓上官煉父子避而不回的上官、貝兩家的人。

    「太太,你怎麼來了?」王媽看到杜素素,也是特別的吃驚,想到上官煉從昨天回來後,一直不怎麼說話,昨天下雨的時候,甚至在雨中狂嘯,那嘯聲聽者都心痛。她也知道上官煉是瞞著家人的,此刻看到杜素素帶著一大群人出現在這裡,王媽心知不妙,肯定是少奶奶失蹤的事情瞞不住了。

    王媽看向了貝家人,每個人的臉上都悲悲戚戚的,林燕一直在低低地泣著,貝寒濤的臉色也很難看,眼裡同樣凝滿著痛苦,老貝似乎一下子就蒼老了十歲似的,走路都是老戰友上官老爺子扶著他。

    「先生不在嗎?」杜素素低低地問著,聲音也在壓抑著悲痛。

    今天貝寒濤到公安局裡上班,聽到同事們說局長回來了,重案組的組長也回來了。

    貝寒濤立即覺得奇怪,上官時父子回來了,怎麼不回家裡住?還有他的女兒呢?女兒是先上官煉一步趕往S市的,現在上官煉都回來了,女兒卻沒有半點音訊。

    再有,他早就聽說了龍煜已經從香港海域逃往公海了,重案組成員有部份都向公海追去了,那些人之中也沒有他的女兒。

    女兒的個性,有任務,她怎麼可能不參加?

    貝寒濤立即就意識到了貝若雪出事了,只有貝若雪出事了,上官時父子才不敢回家裡住,目的就是想瞞住貝家人。

    再聯想到貝若雪的電話數天前開始就一直打不通了,貝寒濤的臉都白了,連班也不上了,立即回到了家裡。

    他知道上官家在綠水山莊有別墅,但他沒有去過,上官時父子不在上官家,肯定是去了別墅,他要找杜素素帶路。

    只是沒想到他小聲和杜素素說的話居然被老貝聽到了,然後大家都知道了,在杜素素的帶領下全都往別墅而來。

    「先生不在,少爺在。」王媽暗嘆一口氣,知道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是瞞也瞞不住的。她輕輕地答著,然後抬起頭看向了樓頂,站在樓頂上的上官煉一直低頭看著地面。

    杜素素隨著王媽的視線仰起了頭,看到站在樓頂上面的兒子時,她立即就往屋裡跑去,腳下那雙高跟鞋踩在地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響,不刺耳,卻特別的讓人心慌。

    眾人跟著進了屋內,並沒有追著杜素素往樓頂而去。

    杜素素上到了頂樓,上官煉依舊站在那裡,迎著風吹著,知道杜素素上來了,可他並沒有回頭,頭頂上的天空,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在他三十年的歲月里,他一直活在幸福之中,什麼也不缺,在他的頭頂上,一直都是晴空萬里,他有疼愛他的家人,有他守著成長的心愛之人,有著他喜歡的事業,他也以為他的人生就在這樣的環境裡走過。誰也沒想到,老天竟然開始嫉妒他了,狠心奪走了他守了二十六年的心愛女人。

    沒有了他的雪兒,他的世界裡再也沒有了晴空,有的,就如同此刻頭頂上那片陰沉沉的天。

    杜素素停下了腳步,站在頂樓門口低低地喘著氣,一向溫和慈愛的雙眸此刻除了染滿了沉痛之外,還有深深的擔心。她的視線落在上官煉的背後,沉默著,她以母親的身份,用母親特有的慈愛眼神,默默地撫慰著傷心的兒子。

    她還沒有過問貝若雪的事情,可她從上官煉的背影得到了證實。一向意氣風發,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沉穩而尊貴氣息的兒子,此刻,成熟依在,沉穩變成了沉痛,背影全是沉痛的落寞。

    良久,杜素素才走到了上官煉的背後,伸出保養得極好的手,輕輕地拍了拍上官煉的肩膀。

    上官煉轉過身來,看著杜素素,唇瓣輕扯,嘶啞地問著:「媽,你們怎麼都來了?」

    杜素素深深地看著他,輕輕地問著:「煉,你還打算瞞著我們多久?雪兒呢?」

    上官煉臉色一變,眼眸立即就染上了層層的痛意,他倏地轉身,試著用輕鬆的口吻說著:「媽,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瞞,我瞞你們什麼了。雪兒,雪兒很好呀,那丫頭性子倔強得很,她就是懷疑S市千尋大集團的總裁爾東浩是龍煜,非要證實才肯回來,她還說,如果爾東浩就是龍煜,她一定會把龍煜捉拿歸案的,那樣她就立了大功,就能爬到我的頭上了,我……」上官煉忽然沒有辦法再說下去。

    「等到我當了公安廳的廳長,你是公安局的局長,我再嫁給你。」貝若雪的聲音猶在他的耳邊迴蕩著。當時他調侃她的志氣真大,也知道她一直想讓貝家在她這一代改變屈於他們上官家之下的局面。所以她特別想殲滅龍會,想將龍煜捉拿歸案。

    為此,她不滿兩家人的聯姻,把身體給了他,卻還不肯戴上他送的訂婚鑽戒,還不承認兩個人的未婚夫妻關係。兩家人安排好的婚禮,她更是大肆地反對。

    在龍煜出逃後,她藉口追捕龍煜,踏上了前往S市的路,實際上卻是逃婚。

    她逃婚,他可以容忍。

    真的,他從來不擔心她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所以他不慌不忙地帶著手下一路追去,說得好聽是追捕逃犯,實際上就是追捕貝若雪這個逃妻。

    可他和貝若雪都沒有想到,這一逃一追,卻成了天涯海角,此刻他站在這裡,貝若雪又在哪裡?是生是死?

    「煉,雪兒是不是失蹤了?」杜素素低低地問著,看到兒子還想隱瞞下去,她的心突然間很痛很痛,兒子那樣愛著貝若雪,貝若雪失蹤了,生死未卜,兒子比誰都傷心難過呀,可他竟然獨自承受著,也不願讓他們知道。

    「媽,你聽誰說的,雪兒……」

    「煉!」杜素素打斷了上官煉的繼續隱瞞,沉痛地說著:「你別想瞞著我們了,你貝叔叔都知道了,雪兒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你說什麼她執行潛伏任務了,那是假的,是騙我們的是不是?我們A市警方已經全部從S市撤回來了,是不是?雪兒,失蹤了八天,是不是?煉,你怎能瞞著我們?你怎能?」說到最後,杜素素這位商場上的女強人,聲音開始哽咽了。

    先不說貝若雪是她未過門的兒媳婦,僅是她看著貝若雪長大,她就心痛萬分了。

    「媽。」上官煉再也不隱瞞了,聲音泄露了事實,泄露了他的痛苦,他轉身低低地痛說著:「是我沒有看好雪兒,讓她衝動追去,結果不知所蹤。」爾氏海島沒有找到貝若雪,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貝若雪坐的那艘船艇觸到了暗礁,連船帶人一起沉進了大海。

    「煉。」杜素素心疼地把上官煉摟入懷裡,哽咽著說:「不是沒有找到屍體嗎?沒有找到屍體就證明雪兒沒死,她一定是藏在哪一個角落裡了,或者她瞞著我們大家也去了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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