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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30:07 作者: 安碧蓮
在他心裡,皇帝就是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皇后則是恨不得弄死他的後母。
至於趙昆,壞弟弟,毫無疑問。
而在聽聞顧鶴軒給趙昆看診的時候,小太子便知道,其中必有蹊蹺,具體的或許可以找阮瑤細問,不過現在,他只是挑了挑眉尖,這個下意識的舉動與大殿下一般無二,就連說話的口氣都格外相似:「看起來,二弟有些麻煩了。」
季統領則是嘴角動了動。
其實季大平常很少笑的,他是個喜怒不太形於色的人,也正因為表情欠缺,趙弘常會讓他去做一些相對緊要的事情。
但在季統領心裡,弟弟和太子便是最緊要的。
如今聽聞極有可能是造成了太子遇險的趙昆逃跑不成,季大自然歡喜,而他也沒有在主子面前刻意掩飾,卻也不張揚,只是帶了些許情緒地道:「顧太醫說,二殿下怕是還要好好將養一陣子,他現在依然心跳過快,頭暈腦脹,若是不好好處置,怕是有性命之憂。」
小太子眨了眨眼睛,十分真心實意地道:「那希望他早日痊癒。」
季大抱拳拱手:「殿下仁德,非常人所能及。」
對著一個想要害他的人,都能如此寬宥,自家殿下當真是個好人。
小太子則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仁德,但既然是人家誇他,他就聽著,故作高深的揮揮手讓季大退下,而後他盤腿坐在軟榻上,靠著方枕,閉上眼睛,努力想要回憶起除了熊以外的其他事情。
不過效果並不理想,還有些頭疼。
幸而小太子是個懂得放棄的人,他很快就把這些拋在腦後,繼續拿起話本小說看起來。
這裡頭,狐仙和書生又互相取暖了,真好。
而另一邊,安排好膳食的阮瑤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讓跟著的宮人們先行離開,自己則是順著長廊往前轉了轉。
圍獵之處的行宮並不算大,很快就能走過來。
阮瑤也沒有刻意詢問什麼,她只是慢悠悠的走過,仔細聽著周圍各種細細碎碎的聲音。
要知道,在這宮裡,最藏不住的就是消息,因為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貴人主子們,除非像是趙弘那樣將內殿清理的除了阮瑤再無旁人,不然,貴主們發生的一切都會成為談資,並且根本查不到來源。
永遠不要低估人的好奇心。
阮瑤也就是靠著好似閒庭信步一般的溜達,得到了不少信息。
在心裡粗略篩選後她便篤定,二殿下是走不成了。
身子有恙,並且根本無人知道是何人在何時下的手,顧鶴軒完全偽裝成了傷勢嚴重,沒有引起任何懷疑。
阮瑤並不想要知道顧大人用了何種手段,她也不需要知道,阮女官唯一確定的是,這樣一位身體虛弱不宜車馬勞頓的二殿下,在寵愛他的許妃和皇上的關愛下,是不要想輕易離開圍獵場了。
如此便好。
阮女官的指尖在掌心輕輕敲了敲,很快就有了決斷。
在她進園子之前,阮瑤找到了夏兒,把她拉到了桃花盛開之中。
這裡雖然沒有任何遮蔽,但可以看到四周動靜,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的說話之處。
而在阮瑤開口前,夏兒先道:「女官,那宮婢鬆口了。」
阮女官在這一天一夜裡心心念念的都是趙弘,根本顧不上旁的,聞言便道:「什麼宮婢?」
「便是那個要給女官身上灑酒的,我找這阮女官所說把她扣下,嬤嬤們使了些手段,她便說了實話。」
阮瑤這才記起,是周美人之前對她說的,所謂許妃要害她之事。
夏兒接著道:「據她所說,確是許妃派人來給她好處,讓她做事,但我問了具體是誰給她下的令,又是在哪裡下的,她說的人卻和許妃娘娘宮裡的對不上號。」
阮瑤聞言,不由得瞧了夏兒一眼:「你怎麼知道?」
夏兒歪了歪頭:「許妃宮裡的我都見過啊,沒有和她說的一樣的。」
「都記得?全部?」
「嗯,全部。」
阮瑤並不會質疑夏兒此話的真假,因為小姑娘在她面前從來都是誠實的,也正因如此,阮女官格外驚訝。
這哪裡是尋常人?
簡直是古代版本的人臉識別!
而阮瑤驚訝的表情讓夏兒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唇,露出了個羞澀笑容。
阮女官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誇了兩句,而後便想著其中關節。
有人偽裝成許妃的人給女婢下令,來害自己,但這事兒早早的被周美人得知,來告訴自己提防。
最直接的猜測便是從頭到尾這個局就是周美人自導自演,但還不能完全斷定,畢竟破綻太多,也太容易暴露。
阮瑤有些拿捏不准,便道:「此事暫且不要聲張,還是要再等等。」
夏兒點點頭,而後問道:「那宮婢呢?」
阮女官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道:「可傷了她?」
夏兒老老實實搖頭:「沒有,女官放心,你說的話我都記得,在宮裡,沒有明令之前,絕不能動用私刑。」不過很快,夏兒就小聲道,「只是,女官,我不懂。」
在她心裡,旁人害我,我自然是要還擊,這其中用些手段本就尋常。
假若束手就擒,豈不是格外被動?
阮瑤笑著摸了摸她頭上的絨花,溫聲解釋道:「這宮裡,人心複雜,手段陰毒,你我都是見識過的,但見識歸見識,許多手段並不是輕易便能用的,總要有所忌憚,因為許多事情,會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