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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30:07 作者: 安碧蓮
    「瑤瑤,那是什麼啊?」

    「那是戲園子,唱戲的地方。」

    「戲?好聽麼?」

    「過年的時候宮裡請過,那時候殿下說聽不懂。」

    「嗯……那,旁邊的是什麼?」

    「奴婢瞧瞧……應該是個說書攤,就是中間坐著的那位老先生說故事給別人聽。」

    「好聽嗎?」

    「好聽。」

    「那我想吃糖葫蘆了。」

    對於小太子跳躍式的說話方式,阮瑤被逗得直樂,趕忙托季副統領去買幾串回來。

    心裡則是想著,之前她沒瞧出來,怕真的是當局者迷了。

    待糖葫蘆買回來,小太子也不往外看了,只管坐在馬車裡專心致志的舔著外面的糖殼吃,眼睛盯著阮瑤瞧。

    阮女官不由得低頭看了看自己:「是奴婢有哪裡不妥帖?」

    小太子搖搖頭,他湊到阮瑤旁邊,偏頭看她:「瑤瑤不生氣了吧?」

    阮瑤一愣:「什麼?」

    小太子從糖葫蘆上咬了塊糖殼下來,在嘴裡含著,聲音有些嗚噥:「早上的時候,我覺得你不開心。」

    阮瑤心裡一軟,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輕聲道:「奴婢那時候是起得猛了,有些頭暈,現在好多了,不是生氣。」

    小太子對她的話向來深信不疑,臉上立刻有了笑,食慾大開,又咬了一口山楂,接著把糖葫蘆遞給了阮瑤。

    阮女官早上吃的不多,不好多食酸的,便只吃了一顆便罷了。

    餘下的小太子也沒吃。

    這是瑤瑤買給他的,他捨不得,總要留著。

    至於出了錢跑了腿的季二顯然被忘了個乾淨。

    這次他們並未在城內停留,馬車徑直的朝著西郊而去。

    待到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後緩緩停下。

    阮瑤走下馬車,往四周圍看了看,便知道這裡是精心挑選過的。

    景色好,卻又不至於過於偏僻,不遠處的樹林裡怕是藏著不少太子身邊的親衛,以防歹人靠近。

    小太子則是沒有關心過這些,只管樂顛顛的拉著阮瑤去來回走。

    踏青踏青,就是要多走一走才行。

    阮瑤便由著他,在這山清水秀之地,即使只是漫步其中也別有一番意趣。

    因著阮瑤去了一趟藏書樓,他們出宮已是比預想的晚了不少,現下沒走多久,便到午時。

    阮瑤起得晚,早膳用的也遲,故而並不覺得餓。

    可小太子起得早,吃得早,剛剛又用了半串糖葫蘆,腹中食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於是,阮瑤走著走著就聽到了咕咕的聲響。

    她笑道:「此處鳥鳴倒是頗為有趣。」

    小太子就一本正經的對她道:「是肚子裡的鳥在叫。」

    阮瑤:……

    阮女官自不捨得餓到了趙弘,趕忙讓人張羅午膳。

    雖說只是遊玩踏青,用不著排場,可是太子身份貴重,即使微服出宮也要多多準備。

    因此,午膳時的吃食與宮中小廚房所做一般無二。

    而這也多是阮女官安排,跟著帶了兩個廚娘,還有來喜上趕著出宮來幫著試菜,小太子想吃什麼現做便是。

    只是不少伺候的人都離得遠,不曾靠近,如今一眼看上去都只是綠樹山川,小橋流水,但是在瞧不見的地方,有不少人在為了這份靜謐而忙碌著。

    阮瑤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了趙弘碗中,溫聲道:「殿下,用飯了。」

    小太子想也不想的就把菜送進嘴裡,眼睛則是朝著四周看,語氣因為興奮而顯得格外跳躍:「瑤瑤,等下我們做什麼?」

    阮瑤幫他添了一碗湯,笑道:「殿下覺得呢?」

    「我也不知道……你上次出宮來都玩什麼了?我記不清了。」小太子說完,心裡就泛酸。

    那人到底是搶在自己前面陪瑤瑤出宮了。

    哼,記仇。

    阮瑤既已知道這次和上次的殿下不是同一個,對這句話也就不再意外。

    那次無論是看百戲還是放燈,或者是後面的燈謎,她都印象深刻,不過今日阮女官並不準備讓趙弘在宮外待到深夜。

    山野之間比不得京城之內,人跡罕至處往往更加危險,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於是,阮瑤便悄然隱去了之前種種,只道:「總要尋些新鮮的,這裡山水極美,尤其是殿下選的地方好,花開的尤其漂亮,即使只是坐坐都覺得歡喜。」

    小太子被誇了一句立馬喜笑顏開,也忘了跟另一個自己吃味,只管樂顛顛的捧著湯碗,一邊瞧花一邊點頭:「瑤瑤說得對,是好看。」

    「若是殿下想要打發時光,不如咱們釣魚?奴婢讓人準備了釣竿,還有一應用具,都帶來了。」

    「好啊。」

    小太子不懂釣魚是什麼樣的,可既然是阮瑤開口,他便無有不依。

    只是想得倒是好,真的吃完了午膳,沐浴著午後陽光,身子便覺得疲乏起來。

    趙弘昨天睡得好,精神飽滿,自然清醒得很。

    可是阮女官昨夜擔驚受怕一晚上,滿腦袋的胡思亂想,縱使睡了一兩個時辰,可藉此積攢下來的精力也在藏書樓里翻找書冊時消磨光了。

    而這會兒,阮家之危驟然解除,自家殿下的病也漸漸明晰,就如同心中大石被搬離開來,加上身上暖烘烘的,沒多久,阮女官就覺得睏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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