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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30:07 作者: 安碧蓮
    趙弘就專心致志的寫壽字,一直到寫完二百個, 又要給那小傻子寫紙條讓他安心, 等天黑了,還得趁著阮瑤睡著後處理公事。

    待睡下了,大殿下突然覺得另一個自己才是日子過得真好。

    有吃有喝,功課不做, 還能使喚自己幹活兒……

    可, 自己分出去的, 就算累也要認了。

    大殿下累得想不到別的,閉上眼睛,很快便沉沉睡去。

    等到了第二天, 天氣晴朗。

    阮瑤趁著今日天氣好, 讓人將庫房裡面存著的物件拿出來擦洗晾曬, 順便也把自家殿下到現在為止寫的厚厚一沓子壽字仔細鋪開,放好保存,以備日後拿去裝裱成一整張。

    只不過阮瑤在點人數的時候,發覺宮裡少了兩個內監。

    仔細詢問,跟他們同屋的也不知道他們的去處,阮瑤便先把名字記下,以後再做打算。

    等布置的差不多, 阮瑤便準備返回內殿。

    不過她進殿門前,來喜樂顛顛的過來,對阮瑤道:「阮姐姐,剛剛有人從你老家捎了口信來報喜。」

    阮瑤是知道宮裡不允許有信件傳入的,沒想到還能得到家鄉消息,趕忙上前問道:「什麼喜事?莫不是哥哥娶親了?」

    「娶親之事倒沒提及,不過阮姐姐的兄長是得了比這個更大的喜事,聽去送信的太監說,他是過了院試,還奪了案首,如今已是秀才老爺了。」

    阮瑤聞言,立刻歡喜起來。

    她一時間並沒想到阮大郎有了功名會給家裡或者說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阮瑤這會兒只是單純的為了自家哥哥高興。

    十年寒窗苦,如今能有所回報自然是好的。

    而在得知喜事之後,阮瑤的第一反應就是回去告訴趙弘。

    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因著大殿下和小太子對她都是毫無保留的依賴,阮瑤對他們也是實打實的信任。

    習慣,當真是一點點養成的。

    而阮瑤回來時,小太子剛剛看完點心匣子裡頭的紙條。

    這成了他和那個小賊之間的默契,有事情都會塞到盒子裡,之前出過岔子,不過如今小太子也認了字,消息傳遞方便許多。

    因著之前小太子把自己的心事盡數告訴給了那人,今天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結果。

    誰想到打開點心匣子,他發現自己放進去的酥還是原樣,並沒有動過。

    ……莫不是,那人不樂意幫忙?

    他有些慌,隨手把匣子撂到一旁,只將其中的紙條拿出來。

    而大殿下留下的,是很簡單的一句話——

    「不用擔心,自有辦法,順其自然。」

    小太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然後鼓起了臉。

    為什麼他說話都是四個字四個字的?寫長一點不行嗎,之前他的條子小太子就看不太懂。

    不過很快小太子就又得意起來,幸好自己現在讀了可多可多書,認識了可多可多字,現在也能瞧明白了。

    想來那人是有法子留住瑤瑤的,雖然具體是什麼辦法還沒提起,但小太子也能安心不少。

    心一寬,食慾就來了。

    阮瑤進門時,就看到小太子正坐在桌前,腮幫子鼓囊囊,卻還在拿著酥往裡塞。

    這讓阮瑤哭笑不得,溫聲道:「殿下慢些吃,莫要噎到了。」

    結果說什麼來什麼,話音剛落,小太子就打了個嗝。

    阮瑤趕忙上前給他倒了杯茶遞過去,手掌附在他的背後給他順氣,好不容易壓了下去,兩人俱是鬆了口氣。

    而後小太子就拉著阮瑤坐下,好奇地看著她道:「瑤瑤,你這麼開心,是有好事嗎?」

    阮瑤不自覺地摸了摸嘴角,並不覺得她與平常有什麼不同。

    不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阮女官發覺,趙弘或許有些常識還沒記起來,但他是個謹慎脾氣,小心性子,對別人的好惡尤其敏感。

    這讓小太子在醒來後,機智的躲避開了別有居心的董皇后,等到了如今讓他心心念念的阮女官。

    這種趨利避害的本能,也不知道是怎麼鍛鍊出來的。

    現下阮瑤也不瞞他,笑著道:「奴婢哥哥中秀才了。」

    趙弘眨眨眼:「秀才,院試的那個秀才?」

    「對。」

    「哇,瑤瑤哥哥真厲害,以後能當大官了。」

    阮瑤則是拿了幾個桔子撂到桌上,聞言笑道:「還遠著呢,不過,借殿下貴言。」

    小太子卻清楚記得阮瑤說的每一句話,自然也記得之前三百千是她哥哥抄的,所以這句祝福,小太子說的發自內心:「他定然是可以的,咱哥哥寫的那些話,比我平常瞧著張大人送來的文章還好呢。」

    這話說的阮女官差點沒繃住,耳朵發紅。

    倒不是因為這人拿自家名不見經傳的兄長和從一品的太子太傅比對,而是因為那聲「咱哥哥」……

    剝桔子的手停下,阮瑤抬頭看他,輕聲問道:「什麼咱不咱的,殿下你這話從哪裡聽來的?」

    小太子一臉單純天真:「丁卯啊,他就常常跟季大這麼說。」說完,他聲音微頓,臉上露出了些忐忑,「瑤瑤,我說的不對嗎?」

    阮女官想說當然不對,莫說你一個天潢貴胄和她身份懸殊,光是這個詞兒就過於親近,說的和兩口子似的……

    而後阮瑤就在心裡反省自己想歪了,有顧忌著小太子的心思,便道:「不能說不對,只是這麼稱呼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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