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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6:28:31 作者: 樂九韶
早戀這種事一向不被允許,特別在至關重要的高三階段。
「鄧階,你別讓我叫你爸來!」陳卿言瞪著自家兒子,帶著警告。
「陳卿言女士,今年九月十八我已經滿了十八歲,所以你現在管我是不是有點晚。」
陳卿言女士被堵得啞口無言。
旁邊的幾個人有點嚇住,他們從來沒見過孩子能夠這樣和父母說話。
一時之間整個辦公室都特別安靜。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站在母親身後的何禾,她的聲音低啞發紅的眼眶被低著的頭遮擋住,「老師,我----想換座位。」帶著遲疑,最後幾個字連貫而出。
午休期間的校園特別的安靜,路上沒有什麼人,香樟樹上夏日的蟬鳴也都消失不見,磚紅色的地磚有幾塊已經鬆動,走在前頭的媽媽突然轉身蹲下來拍了拍何禾沾灰的膝蓋骨,走在一旁的何大紅抽上了煙。
拍灰的母親沒有抬頭,「何禾,為什麼成績的事不說實話?」她最生氣的就是女兒竟然成績下降了還隱瞞不說。
瞧著蹲下來的母親,何禾細聲問:「媽,你讓我怎麼說?」
母親手一頓,「還記得上高中之前叮囑你的話吧,現在長大了我不想管你太多,談戀愛也好其他的也好不能影響成績。」站在一旁的何大紅吐出煙圈手動了動,最終還是垂了下去。
「何禾,別讓爸媽阿婆失望,女孩子自重自愛。」
走出校門的夫妻兩個人面面相覷,這是他們第一次被老師叫談話,從剛開始的聽說這件事的震驚生氣憤怒----急沖沖的趕到學校,到現在離去也不過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外面的小攤都收了家,街道變得異常的寬敞空曠。
剛開始被可以隱瞞成績的不能原諒變成了心裡發苦。
何禾母親想起了之前的聊天:
「誒,你說你表姐考試沒考好怎麼能和你舅舅說呢,害得你舅舅幾天沒睡好覺。」
「白天還要上班,晚上又愁得睡不著,真的是讓人白白操心。」
「若是我,我就不想聽。」
「你爸就更不能聽,多危險。」
何大紅在開拉麵館之前是給建築屋頂封水泥的,每天要抬幾百斤的水泥桶在扎鋼筋的十幾層樓頂上行走,皮膚也是那幾年曬得跟黑炭一樣難白回來,那個時候何禾才初中,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是從那之後每次她的回答都特別敷衍「還好,就那樣」。
心抽得疼。
陳卿言女士難得來學校一趟,鄧階拒絕了她想要參觀自己住的公寓的念頭堅決要將人送出學校,在學校門口遇見了前來抓逃學的許諾的許亦言,許諾那小子掛在牆頭上,許亦言一身黑衣堵在下面。
「喲,老師來了。」
被嚇到的一緊張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旁邊的李梓連忙過去將人攙扶起來。
聽見身後聲音的許亦言一轉頭就與陳卿言的目光裝上,一向清冷得如同珠穆朗瑪峰的面孔輕微扭動,許亦言淡漠的轉開視線聲音沒有任何溫度:「許諾,跟我回去。」
「我不----」站起來的許諾轉身就想跑,「許亦言你他媽能不能別管我,煩死了。」想要攔人的許亦言被剎不住車的許諾撞到在地上,目光依舊清冷得盯著許諾,聲音里淬了千年寒冰,「許諾----」
陳卿言女士目光銳利的盯著那坐在地上的女孩。
「許亦言?」
聽見有人喚自己的許亦言並沒有回頭,兩側被沙子蹭破皮的手捏成團,撐在兩旁站起身,「許諾,還有一年我就畢業,你乖乖的一年,等我出國了絕對不管你。」她的聲音低沉帶著濃濃的疲憊,許諾心竟然為這女魔頭顫了顫。
「你說的是真的?」許諾有點難以置信。
許亦言點點頭。
有些人從出生開始就代表著有些東西是可遇不可求,有些時候從你產生渴望開始你就被別人緊緊的拽在手心裡掙扎不脫逃不掉,轉身離開的時候許亦言想:有些事無法掌控,所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陳卿言女士還不走?」鄧階在一旁催促。
「現在就走。」
銀白色的小車消失在柏油路上,逃學的李梓和許諾湊近鄧階羨慕道:「阿階,那就是你媽啊!」長得賊年輕,賊漂亮還特別有氣質,他們總算是明白鄧階著一身的氣勢是從哪兒來的了。
「不過,你媽來學校做什麼?專門看望你?」許諾望著遠去的車有點好奇。
說起這件事鄧階面色一沉,自覺地忽略身後李梓詢問他要不要一起出去耍的建議,午休下課的鈴聲在他剛走到第三教學樓樓梯下時想起,大長腿一步四節階梯的跨上去,鄧階趕回班上。
高三的體育課特別水,相當於自由活動的放鬆時間。
找想換座位的同學商量了一圈,何禾最終約定和徐淑美換座位,徐淑美坐在第二排離她很近。主動的將自己的桌子向後拉將座位空出來的徐淑美單膝跪在椅子上,問:「何禾你怎麼突然要換座位?」
到了高三除非班主任硬性換座位,其他情況除了左右移動平衡視力,基本不會有人提出換座位。
小心翼翼桌子凳子一起拉的何禾對著她笑了笑,沒有解釋,她的眼眶還有點紅徐淑美被過來幫忙的烏佳扯了扯衣袖,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