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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0:54:47 作者: 何時秋風悲畫扇
黃昏思忖了一下,忽然來了興趣,於是稍稍往上坐了一些,提了提棉被,將之蓋在胸口,兩個人就這麼斜躺在床背上。
男人嘛,做了什麼事情總是要向人炫耀一下的,而自己的妻子就是最好的對象。
一生奮鬥,路人的崇拜很重要,但是自己妻子的崇拜更重要。
黃昏輕輕的說道:「那我就給錦姐姐復盤一下這一次的事件。」
「首先是我這邊的布局,我先利用薛茂急於在薛府立足的心態,讓上清觀的魏仙子走入薛茂的眼裡,然後順勢推動薛茂去找魏仙子訂立和薛祿的婚契,同時在利用我自己的影響力,讓魏仙子走入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的眼裡,如此一來,才有薛祿和紀綱之間的衝突,但我沒有就這件事彈劾紀綱。」
因為彈劾紀綱沒有作用,必須讓陛下親眼看到紀綱的瘋狂。
「紀綱和薛祿爭風吃醋而導致薛祿被紀綱開瓢,這種事情在陛下眼中並不算什麼大事,因為陛下需要錦衣衛有這個震懾力,也有這個權力。」
紀綱的瘋狂都是朱棣給予的。
紀綱越是瘋狂,建文舊臣才越會懼怕朱棣,從而保證朝廷的穩定。
「所以要殺紀綱,還需要讓陛下知道紀綱不僅成為了建文舊臣的噩夢,其更超越了陛下的想像,這條瘋狗不僅會咬傷對陛下不忠心的臣子,同時也有咬傷主人的可能。」
「所以才有了三元樓的事件。」
「三元樓的開張禮邀請陛下,這是我故意讓紀綱知道的,目的就是讓紀綱提前布局,而我也提前布局準備好了退路。」
「在三元樓事件中,因為牽扯到陛下和天家皇室,所以紀綱越是瘋狂,那麼陛下對紀綱的忌憚就越深,後面的事情在我意料之中,但也有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太子代替朱棣來三元樓的開張禮,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漢王和趙王的碗中有毒,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為紀綱如果想殺黃昏的話,他必須在漢王趙王或者太子身上做文章,從而才能利用陛下和太子反應不過來的第一時間,將黃昏亂刀砍死。
若是錯過時機,紀綱就知道他再無可能殺黃昏。
「我這兩步棋看似很簡單,其實大有深意,目的就是為了把真相擺在陛下眼前,告訴他再不收拾紀綱的話,這條瘋狗就會亂咬人了。」
「但是——」
黃昏說到這裡自嘲的笑了一下,說:「所有事情往往都有個但是,我還是太小看陛下了。」
徐妙錦看丈夫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她從未想到丈夫做事竟然如此的深謀遠慮,這還是當年那個看見自己就兩眼發光走不動路的小色胚嗎?
徐妙錦奇怪的說,「陛下也沒有做什麼呀,他就只是在今天下了一道聖旨而已。」
黃昏搖頭,「這才是陛下的恐怖之處。」
徐妙錦用手輕輕的在丈夫胸口畫著圈圈,又吐氣如蘭在黃昏脖子邊吹著氣,笑眯眯的說:「我怎麼不覺得恐怖?你給我說說呀。」
黃昏點點頭,「紀綱和薛祿爭風吃醋在皇宮爆發衝突,薛祿被紀綱開瓢之後,陛下大概就已經知道我的計劃和意圖了。」
要知道朱棣是這個京城的主人,沒有什麼事情可以瞞過他,哪怕沒有北鎮撫司的耳目,朱棣也依然可以對京畿了如指掌。
黃昏稍稍挪動了一下,用空閒的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妻子的長髮,無奈的說:「相不相信,就是咱家也有陛下的眼線,只是這個人是誰我還不知道而已。」
黃昏眼神有些憂傷,「也許這個人也許是緋春,也許是娑秋娜,也許是烏爾莎,誰都有可能。」
徐妙錦睜大著眼睛,脫口而出,「緋春也有可能?」
她從未懷疑過緋春。
黃昏輕聲說誰知道呢?
一隻手輕輕的撫摸著妻子滑膩的腰肢,沒有妊娠紋之後,肌膚的手感越發的舒爽,就妻子保養的水平,已經不輸後世的趙雅芝之類的人。
黃昏繼續說:「如果我沒有猜錯,陛下其實已經知道紀綱乾的所有事情,包括他截留選秀宮女和朝鮮貢女的事情,而朝鮮貢女的事情是我早埋下的伏筆,當初在陛下將權氏賜給我之後,我就暗暗示過陛下。」
這是一著草灰蛇線。
當初黃昏將權氏帶到北方去的時候,朱棣見到權氏時有點後悔,然後黃昏就對朱棣說過,權氏在朝鮮貢女之中只是最美的之一。
但後來朱棣回到應天才發現權氏竟然是最美的,沒有之一。
那麼那些和權氏媲美的朝鮮貢女到哪裡去了,朱棣不會懷疑黃昏,所以他肯定要將目光盯向負責審核朝鮮貢女的北鎮撫司。
那麼紀綱的所作所為都會全部落入朱棣的眼裡。
最後黃昏嘆道:「所以這一次看似是我在布局,其實是陛下利用我在布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從陛下決意用狗兒大監擔任征討瀾滄的主帥的時候,就已經有對紀綱動手的想法了!」
朱棣才是真正的下棋之人。
徐妙錦將頭埋在丈夫的胸口上,用鼻子不斷的拱著黃昏的胸口,臉頰酡紅,聲音有點飄了,更是媚眼如絲,「那我可就不管了呀,反正咱們現在也沒事,該幹嘛幹嘛了喲……」
這話一語雙關。
黃昏頭皮一陣發麻。
三十如虎四十如狼,坐地吸土,坐牆吸鼠,妻子這一番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