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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58:46 作者: 櫻桃煎
    他順著方才的話說:「仙女的衣裳都很長。」

    被調侃的她便拿油紙傘敲了敲他腿,景深轉頭看看四周,見空無一人才伸手抱了抱她,在她耳際委屈巴巴道:「我好餓啊,想吃吃仙女做的飯。」

    少女的聲音從他胸腔處傳來,帶著悶悶的笑意:「仙女從不吃飯的。」

    「……」景深默爾,鬆開她點點她眉心,然後就在懷裡尋覓起東西來。

    「你在找什麼?」

    「這個。」他從方帕里取出一支墜著淺茄色毛茸茸流蘇的髮簪,小心翼翼地插去她發間。

    夏意:「……」

    風雪漸大,他簪好髮簪後就接過她手中的傘,撐著傘與她一道回了小院裡,在堂屋睡大覺的福寶聞聲耳朵一豎,從小窩裡探出頭來,再之後就興沖沖撲去景深身上。

    景深想,要是方才她也這麼撲到他懷裡該多好,偏偏要在面前停下。

    他笑著揉福寶幾把,他的小仙子就從廚里端了碗冒著熱氣的粥出來,笑彎眉眼,露出可人的小梨渦:「這是早間剩下的粥,你嘗嘗看甜不甜啦?」

    「……」誰能想到,他回若榴吃的第一餐飯是剩粥呢?

    趁他用粥,她坐下在他對面,講:「你知道麼?方才我在芝婆婆那兒聽了個好長好長的故事。」

    「什麼故事?」

    「芝婆婆她只說與我一人,我不能講給你聽的。」

    「……」景深險些被粥噎著,抬眼看她,「既如此,你為何要說給我?」

    「因為我很開心呀,你知道麼,我和你的娘親都是芝婆婆的徒弟啊。」

    「嗯?」

    「所以,我的輩份要比景深高一些的。」

    「……」景深一針見血地問她,「你娘親不也是芝婆婆的學生麼?」

    是這麼個理,夏意撇撇嘴角,說:「那你一點也不驚訝麼?」

    「不是不驚訝,而是早就驚訝過了。」他慢吞吞舀著粥,一邊給她說當初他在他父王面前提起芝婆婆時的事。

    他雖不知芝婆婆姓甚麼,卻知道她名喚君芝,君芝這個名與刺繡在一處,睿王又怎會不知她是誰人?

    景深聽了芝婆婆與他娘親的淵源後,再感慨聲天公巧處,又想到在袖擺繡小繡樣的事,更加確定。

    「造化太奇巧,我們兩個合該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抱著粥碗如是說。

    夏意一聽「天造地設」這幾字心就怦怦直跳,她也曾這般想過的啊,不過她是個矜持的少女,說不得的。

    這場大雪下了兩個日夜才停,井亭與樹上都覆蓋上厚厚的雪,鞦韆上也留著一層,人踩在雪地上時咯吱咯吱響。

    夏意這兩日只在繡畫上留了兩片綠,其他時候都在和景深玩兒,這日雪停,自然是要堆兩個雪人的。

    她站在石磨前,借石磨上的積雪揉了兩個雪團,疊在一起做了個簡陋的小雪人,又尋了石子來給它做眉眼口鼻,簡陋的小雪人就此成了簡陋的丑雪人。

    景深這時也從石磨邊上起來,在夏意堆丑雪人的時候,他也蹲在一旁做了個小雪人,抱著他的雪人送到石磨上的雪人旁。

    夏意湊近看了又看,笑吟吟把兩個雪人推近些:「這樣它們會暖和些。」

    「嗯?」

    「就……就心裡暖和些,冰天雪地的,還有另一個雪人陪著它澤。」

    景深搖頭,轉了轉其中一個雪人,說:「你這樣還不夠它們心裡暖和,得像這樣才成。」

    只見他把兩個雪人相對而放,兩隻手拖住它們腦袋,往前一推,兩個雪人便頭抵著頭了,瞧著……像是在親吻澤。

    夏意嗤嗤笑出聲,仰頭看了看身旁少年,而後抱著他胳膊往下扯了扯,踮起腳尖在他頰畔親了一下。

    這是那日阿去教她的主意。

    被親的景深愣了愣,心底騰騰漫出暖意,順著攀來面容之上澤。

    「哎呀,我的畫兒還沒繡完呢。」她忙鬆開他往臥房方向跑,結果才跑至石榴樹下就被景深抓住。

    他壓低聲笑了笑,也學著她在她臉蛋上一親芳澤:「不許胡說,那是我的畫。」

    北風吹來,石榴樹枝上的積雪不堪重負,吹落覆去二人頭頂肩上……

    一不小心,少年少女都白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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