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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58:46 作者: 櫻桃煎
    夏意看著那頂還卡在門間比她高許多的草帽,笑得更開心了。

    「在笑什麼?」

    原本陪貓兒玩的景深湊了來,古怪地問上句,而後伸手將帽兒取下來在手上細瞧。

    阿溟趁這空當進屋往水瓮里添水,只留夏意與景深在屋前,夏意便樂呵著將方才的事說給景深聽,唯恐不生動,還將將草帽戴在自己頭上過了一次門。

    景深卻沒笑,而是一把將她頭上的帽子取下,盯著她微亂的髮髻看了會兒道:「少戴阿溟的帽子,他整日裡出汗的。」

    他們就站在廚屋外,裡頭的阿溟自然聽見這詆毀話了,夏意恐他生氣,佯怒瞪了景深眼:「這才到春日,哪兒就整日出汗了,何況還是雨天才用的蓑帽……」

    素日裡面無表情的阿溟許是也不樂意了,踱步來門邊解釋一句:「我時常洗的。」才不是那等整日出汗不洗的糙漢子。

    夏意摸著腦袋笑:「我省得啊,阿溟哥哥看著就白淨。」

    白淨的阿溟似是想到什麼,紅了紅臉,要過景深手上的帽子回樹上去……

    經了這麼一茬,景深倒是放過福寶沒再纏著它,而是接手阿溟又跑了兩趟將水瓮裝滿,好了湊去鍋邊問:「這面只先生有麼?」

    言下之意,他也想吃的。

    夏意轉眼看他:「今兒只是爹爹的生辰,我們喝粥。」

    「又是粥啊……」

    看出他垂頭喪氣,她許諾:「你若是想吃,待你生辰時就做給你。」

    景深想一想,問:「那時你可是要及笄了?」

    「嗯。」掐著指頭算,正好還有五個月的,不過在她之前,二月和小滿也快及笄了……

    送她們什麼呢?

    再有初秋時易寔跟阿寶的生辰,她送什麼呢?也不知阿溟哥哥生辰是何時……

    因元宵時的生辰,腦袋瓜里一路盤旋想去夏秋時節的生辰,到飯桌上時還樂此不疲地琢磨著送人什麼,餘下兩人只默不作聲地看她傻笑。

    因是最後一日歇息日子,夏先生在用過長壽麵後便婉言邀景深下起棋來,景深自是迎戰。

    兩人閒敲棋子時候就換成夏意抱著福寶舉高高了,顫巍巍的小奶音惹得她心都化了,玩了許久見它睡著她才又抓起詩冊背詩。

    她還記掛著鞦韆那事……

    午後雨歇,先生照例午睡去,只留兩個精力足的在外邊兒,夏意便逮著景深教他聽自己背詩,才背了三、四首就聽敲門聲,景深留了句讓她好生背書的話才去開門。

    來人是個未曾見過的圓臉男子,見了景深後撓了撓後腦勺,狐疑問:「這兒還是夏先生家麼?」

    「正是。」

    「噢,這裡有封信,是交給夏意姑娘的。」年輕人說著將信塞到景深手上,又從小背篋里摸出個紙包來,「這個也是交給她的。」

    景深看著微皺的信封,抬頭道:「你稍等下,我叫她來。」

    聽是送東西的人來,夏意大喜撂了書,與屋外人後說了三兩句忙又跑回自己屋裡去取了一包東給他,等人走後才抱著紙包回堂屋,眉眼彎成月牙。

    「誰送來的?」教她高興成這樣。

    「是阿雙姐姐啊----」她坐下後徒手拆那油紙包,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反而系成了死結。

    還是景深取了去幾下繞來推回她面前,問:「就是那個『阿雙姐姐』?」

    「什麼這個那個,只有一個阿雙姐姐。」

    她喜滋滋糾錯時打開幾層油紙,見最上頭放著個花臉的面具,黑色做底,兩道藍色粗眉,額間泥棕色花紋,鼻尖和兩腮是亦是棕色,嘴巴塗了圈紅……

    有些丑。

    「是崑崙奴面具。」

    「崑崙奴?」夏意將面具捧在手上看了又看,默念一遍它的名字,雖然瞧著丑,可一想是阿雙姐姐送的就開心得緊。

    「它就叫這個名嗎?」

    「嗯。好巧今兒是元宵,每年元夕夜街頭都有好些人戴面具賞燈的。」

    夏意望著面具遐想片刻,再想想書上看的猜燈謎與看煙火,有些憧憬,還有些遺憾地嘆道:「可惜若榴沒有燈賞。」

    「襄雲有燈會麼?」

    「沒,就算有也不能夜裡去看的。」

    「往後我家去了,邀你到京城你可應?」景深忽然問這個。

    「京城?」她纖細指頭摩挲下面具,心動不已,可是爹爹曾與她說過不會去京城的話……

    「你會畫畫兒來給我看嗎?」

    她把邀請轉去了別的話上,景深沒得到答案,只些微失望地點點頭。

    這話揭過去她才放下面具,看原本面具底下的小玩意,其間顯眼的是一顆陶響球跟個九連環。

    可翻找了幾下也沒能找著想要的東西,忽地像是泄了氣。

    「怎麼了?」

    「阿雙姐姐忘記給我信了……」說這話時眼圈都紅了。

    景深一驚:「唉,是我蠢了,收了信便存在袖兜里了。」

    她這才收起委屈,拆開信看過才稍平靜些,收拾東西要回屋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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