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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58:46 作者: 櫻桃煎
這才頭一個上門來的,接著便是三兩個的來,每人來都要與先生說上會兒話,尤其才送家中孩兒來學堂開蒙的大人,生怕少問一句。
景深和夏意收好那些送來的東西就守在一旁,沒得個說話機會,好一會兒人去了些村正才和易寔趕來,帶的東西比別家都多。
夏意一見易寔先招了招手,易寔回她個笑,引得景深一旁嘖嘖兩聲。
後村正和夏先生說了好一番話,多是講的明歲院試的話,一臉擔憂,易寔只無奈守在他爹旁邊。
「易大哥您寬心便是,阿寔既能在府試時拿第二,得生員自是不在話下,你該憂心的不在這裡,卻是阿寔成了廩生時要在府學念書,恐您捨不得他。」夏先生寬解。
「易寔要去府學念書?就在爹爹的學堂不好麼?」一旁聽著的夏意忽然打岔,惹來夏先生幾句責備。
村正笑著,也問:「是啊,夏老弟,就在村裡的學堂念不成嗎?」
這時候易寔笑了,開口問:「爹,不是您教我考功名去嗎?若留在學堂能考,我作何還要去考那生員?」
村正聽得雲裡霧裡,乾脆一擺手:「我不過認得幾個字罷了,你們說的這些一概不知曉,不過有先生的話我也不愁了。」
末了村正又問起學堂里其餘幾個和易寔一般大的人學成哪樣,好歹是個村正,管得多亦屬常事。
易寔聽著沒趣就看去角落裡立著兩人,一高一矮正嘀咕著。他忽想,若他真考得廩生去省城讀書的話,此後便再難見到親戚友人了罷?來歲春日院試,此後便離了若榴讀書,再一年便逢丙辰年,秋闈一試後也不知會去何處……
他垂眸想著將來事,愈想愈覺得胸腔里悶然,似有波濤在翻湧,也不知是哪根筋搭得錯了,一時之間竟絲毫不願考那什麼功名了。可爹娘、奶奶的期許他都還記得,但凡得了銀錢都替他攢著留作趕考的錢財,他總不能辜負這期許。再者,他又偏頭看眼夏家父女……
景深見易寔又看過來,推了推夏意胳膊,夏意帶著笑看去,惹得易寔也平靜下來,牽牽嘴角。
這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看得另一個人眼睛疼,忙陰陽怪氣地噫了一聲兒跑出屋去。
夏意不解其意,只繼續聽屋裡人說話。
***
跑出屋的景深往後瞧瞧,見她沒跟出來便放心去了梧桐樹下叫了聲阿溟。
「問過了嗎?」
「問過了,明兒能用的。」
「那明日日出,你來我窗前叫我。」
「是。」阿溟應允,心底琢磨著怎自己還是像被使喚著,可世子爺昨日與他說的話有理有據,談不上使喚的。
「都立冬了,你也別總坐在樹上,回去吃角兒才是,你不是有錢麼?」
「……」阿溟沉默,若世子不說最後一句還當是在關心自己,最後一句一出來分明就是在嫉妒他了。
嫉妒如今他比他有錢----當初來若榴時用的馬車賣了得了好些,王爺說這也歸他的。
沉默之際景深忽聽夏意在身後叫了聲他,轉過頭去便見小姑娘笑得一臉高深,不禁抬了抬眼。
「我聰明罷,你單噫了聲我就省得是什麼意思了。」夏意繼續笑得高深莫測。
景深茫然,什……什麼意思?
「你不是要和我說你合計的事麼?」她又提了一句以昭示她腦袋瓜的聰慧。
方才景深出堂屋去她還未覺察他意思,後久不見他回來才想明白跟了出來,果真見他在樹下等著自己。
這般曲折的心思,景深自然揣摩不透的,不過兩人還是坐去井亭底下,一個耳語密言,一個托腮細聽。
好一會兒才靜下來,只聽夏意緊張兮兮的聲音在問:「要是不成呢?」
談天說地滔滔半晌的景深假意痛心:「你不信我?」
夏意卻當了真,連連擺手補救道:「我信的,你定可以的!」
志得意滿的景深便跟個長輩似的拍拍她肩膀:「好了,回屋去罷。」
「嗯。」
「是了,明日先生問起我,你只說我和阿溟去縣裡了,別的都別說起。」
「我省得,這是秘密!」
聲音大到這絲毫不像個秘密,景深伸出根指頭豎在她唇上,怪軟的……他想著又按了按:「『秘密』二字可不是大聲講的。」
「嗯。」被堵住嘴的少女聲音從鼻腔里出來,些微悶又些微軟綿綿的。
景深鬆開手,彎眼笑笑得出個結論:「怪可愛的。」
夏意便像鍋里燜著的青蟹子,登時紅了臉,也不是沒教人誇讚過,可景深誇她時好似不太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ó.ò或許……你們會想收藏一下櫻桃煎,以及她的預收,都很甜的(大聲逼逼--
第27章 閒中好
是日午後夏先生同李家父子一道往村西土地廟裡祭祀去, 人走後夏意也拿著紙坊里買來的彩紙回屋剪寒衣去。
獨留了景深一人坐在堂屋裡,東瞧瞧西看看,末了無趣將屋頂上吹冷風的阿溟叫來。
然阿溟不比十六那樣生在市井懂得了世故、說得來趣話,他自小被師父撿去養在山上, 平時只幾個師兄弟能打鬧打鬧, 來若榴後便更沒什麼說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