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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0:06:44 作者: 荷煜
    沈見青瞳孔一凝,眉眼沉了下來,他有一瞬間恍惚,好像想到了什麼久遠的事情。但他最終沒有說話,只是立刻付諸了行動。

    沈見青上前一步,抬起腿,膝蓋重重地抵住了我的後腰,將我押在床上動彈不得。緊接著,「刺啦」一聲脆響,是布帛碎裂的聲音。

    他兩三下便粗魯地撕碎了床單,扯過我的手腕便要栓在木床的床柱上。

    我掙起來要打他,他反手抓住了我的拳頭,低聲威脅道:「你別逼我!」

    我們兩個搞成今天這幅樣子,究竟是誰逼誰啊?!

    只是趁著我這一愣神,沈見青就順勢綁住了我的手腕。我像個實驗室里的青蛙,仰躺在床上等待著開膛破肚。

    沈見青攏住拉扯間披散的長髮,居高臨下地俯視著無力掙扎的我。

    我不想向他服軟,也知道他肯定不會輕易解開我,索性側過臉對著牆壁,不再看他。

    沈見青冷笑,轉身要走,可腳步聲卻突然頓住。

    然後我聽到了屋子角落的翻動聲,我默默回憶,想起屋子的角落裡好像放著皖螢之前留給我的驅蟲的藥草。我當時害怕,所以沒有再撒出去,只是收進了角落。

    很快,我聽到了沈見青咬牙切齒的聲音:「看來,我不在那段時間你過得很逍遙啊,誰對你這麼好?這個驅蟲藥是誰給你的?」

    那果然是驅蟲的藥草,我之前還誤解了皖螢。按照沈見青的瘋勁,如果我說出了皖螢的名字,難免不會給她帶去麻煩。想到這裡,我閉眼裝死,不回應他。

    下一刻,我的下頜就被捏住,沈見青的手勁大得要把我捏死似的。我不由睜眼看他,卻見他眼中全是嫉妒的火焰,要把他整個人燒起來。

    「你不說我也知道,寨子裡會鼓搗藥草的只有蘆頎。是不是阿頌那個傻子給你的?我早就說過的,李遇澤,你很會勾引人。」

    如果不是手腕被綁住,我肯定會狠狠一拳砸在他那張臉蛋上!

    「你少用你那齷齪的思想揣度我!」我胸口氣得發痛,「除了你,誰的腦子裡會塞滿了……」那些骯髒的詞我不想再說。

    阿頌變成了那副模樣,他卻懷疑我們兩個有什麼私交。真是可笑!

    沈見青懷疑似的盯住我的臉,妄圖從我的臉上看出一點點破綻和蛛絲馬跡。

    我坦坦蕩蕩地回視著他。

    幸而他並沒有在藥草的來源上過多糾纏,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可他最後看我的眼神實在詭異,我不相信他會這麼簡單地走了。

    果然,門外又響起來一串不急不慢的腳步聲,像是鼓點,一下一下敲擊在我心頭上。

    不管他想做什麼,我都不要回應他。我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等他發現自己就像是面對一具屍體一樣無趣時,自然也就消停了。

    可他進屋之後,什麼都沒有說。

    室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都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心越懸越高,忍不住睜眼看向他。正在這時,一陣突兀的機械鈴聲唱起。

    「叮鈴叮鈴鈴——」

    我愣了愣,第一反應是這鈴聲好耳熟,半晌之後才想起來,那是我的相機開機的聲音!

    他要做什麼?

    沈見青抬頭,對上我的眼神,居然很天真地彎起嘴角,甜蜜地笑起來:「遇澤阿哥,你不是喜歡玩這個嗎?怎麼現在這幅難看的表情。你不開心嗎?」

    他說著,走上前來,用黑洞洞的相機鏡頭在我身上比划起來!

    我頓時毛骨悚然。

    這是我第一次覺得,相機的鏡頭是那麼詭異又恐怖,像個無底的黑洞,要把人的靈魂給吞噬進去。

    我再次掙紮起來,可手腕被綁得緊,我徒勞地掙了很久,像個蟲子一樣在床上蠕動,卻絲毫作用都沒有。

    「你,你不能這樣……」我顫抖著聲音面對沈見青。

    「你這樣看著我真好。」沈見青聲音柔軟,神態柔和,正當我以為他只是嚇唬我時,整個人卻陡然變得陰冷,「但我為什麼不可以?你是我的,李遇澤。」

    他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好像我真的從一開始就是他的私有物,是他可以隨意擺布的物品。

    「你放開我!瘋子!」我破口大罵。

    「不准叫我瘋子!」沈見青猛地掐住我的下巴,制止了我所有的話,「阿爸犯病的時候就只會喊『瘋子』,你不會重蹈覆轍的,對吧遇澤阿哥?」

    我連呼吸都忘了,只傻傻地看著他。沈思源的求救與憤怒,在他母親阿青的教導里,卻是「犯病」。

    所以沈見青會覺得他們是相愛的,只是他父親偶爾會犯病,會給這個家庭增添小麻煩。

    我好半晌才回過神,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簌簌發抖。現在明明是盛夏,可我還是覺得冷,從心底里生出的冷。

    沈見青見我老實下來,終於挪開掐住我下巴的手。可他冰冷的手並沒有離開我的身體只是下移,挪到了我的領口。

    他的手指很靈活,只是輕輕一挑,紐扣便鬆散開,露出大片胸膛來。

    「你別這樣……」我哀求道。

    沈見青一手執著相機,面孔隱藏在黑色的鏡頭後,只露出一張殷紅的嘴。他的嘴唇翕張,語氣天真而殘忍:「你不是一心想要離開嗎?萬一真的哪天走了,總得留個念想給我吧,你說對不對,遇澤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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