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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0:06:44 作者: 荷煜
但沈見青卻慢慢把唇從我嘴上挪開,一路觸碰著我的臉頰、脖子、耳根,帶起片片燥熱的酥麻,最後停在了我的耳邊。
「李遇澤,遇澤阿哥……你還欠我一次。」
我瞪著眼睛,懵懵地問:「欠你一次?」
「別抵賴啊!我們是公平交易的。」沈見青探手來解我身上苗服的扣子,我一把按住他的手,他也不惱,低下頭,竟輕輕吻在我的手指。
我的手下意識顫抖躲閃,給了他可趁之機。
「難道你不難受嗎?李遇澤,我們來試試吧……」沈見青又回到我耳邊,一聲聲地蠱惑著,像個山野里吸人精魄的妖精,「你上次肯定不舒服,你忘掉它,我們重新來一次!這次會不一樣的,我給你保證……遇澤阿哥……」
很多人都說,男人是感官動物,最容易被下半身支配。我曾經對這樣的話嗤之以鼻。如果連自己的身體都掌控不好,又怎麼掌控自己的人生?
但此時此刻,我覺得我必須得收回我的草率判斷了。
我是個正常男人,在沈見青這樣的糾纏摩擦下,很難不生出些反應來。
他也抓住了我的弱點,雙手像蛇一樣靈活,眼睛卻眨了眨,裡面全是笑意和歡喜:「你看,你也是喜歡的,對吧?」
我抬眼對上了他的眼睛,在那黑色的瞳孔里看到了我自己清晰的影子。或許是現在的氛圍實在太曖昧讓人神智昏沉、深陷難拔,或許是他的眼裡有某種蠱惑人心的力量,或許,或許就是他給我下了蠱——
鬼使神差地,我抬起雙臂,猛地勾住了沈見青的脖子。
這就像是一個心照不宣的信號,沈見青從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笑,我竟然在裡面聽出了得意。
瘋就瘋吧。在一片顛簸中,我閉上了眼睛。
桌上的蠟燭還在孤零零地流著淚,被窗外的風一吹,燭火搖曳兩下,最終熄滅了。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床上只有我一個人。這個時候他倒守規矩,沒有結婚便不能同室而眠。
昨晚也不知道沈見青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總之在意識的最後,是他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和滴落在我鼻樑的一滴汗水。
我動了動,發現身上很清爽,穿著一件罩衫。只是身後還是有些不舒服,一動就木木脹脹的,也說不上痛,但就是難受。
我剛準備起來,房門外就響起鐵鎖打開的聲音,然後是推門而入的沈見青。
他一見我,沒說話,臉卻先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把他怎麼樣了呢。
「遇澤阿哥,這是我好早就起來熬的粥。」
我忍著不舒服,強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爬起來,接過了沈見青遞來的碗。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沈見青,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昨晚的自己。
當情慾落下,理智占據上風,再想想昨晚的一切,雖說沒有懊悔,但我實在是難以接受被下半身支配的自己。
如果之前我可以說是強迫,那昨晚又算是什麼呢?
「轟隆隆——」
正在這時,天邊一道悶雷乍響,隨之而來的就是喧騰的雨聲。
醞釀了一整晚的大雨,終於在此刻傾瀉而下。大雨順著窗戶飄進了屋裡,有些還沾到了我的皮膚上,很清涼。
透過窗戶的那一小方天地,我看到樓外的樹林在大雨的摧折下掙扎,片片葉子被無情打落。
沈見青在看著我,秀美的臉上全是饜足。我斟酌了片刻,放下粥碗的同時,鼓足勇氣說:「沈見青,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房門鎖著。」
沈見青眉梢一動。
我接著說:「我不會離開的,也離開不了。房門的鎖有或者沒有,都無區別。」
我說完,直視著他的眼睛,表現出自己的真誠,心裡卻忐忑地等待著他的回覆。
「呵!」沈見青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卻勾得我更加緊張,在我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卻說,「當然可以。」
我又驚又喜,不敢相信他這麼輕易就會鬆口。
我還以為,會再費一番力氣。
沈見青笑了笑,說:「我當然願意相信你,但是遇澤阿哥,你可要牢牢記住你說的話,千萬別騙我。」
第42章 夏雨綿延
這場轉入盛夏的雨,一下起來就淅淅瀝瀝,時斷時續地澆了四、五天。
樹林裡的綠在大雨的洗滌下浸染成很深的墨綠,每一片葉子都吸滿了水。空氣很清新,呼吸一次,肺都很舒服,渾身的毛孔仿佛都張開了。我竟然有點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什麼都不用想。
沈見青果然遵守承諾,沒有再鎖著我。這幾日我常常坐在吊腳樓的屋檐下,漫無目的又百無聊賴地看著林子發呆。
沈見青最近卻忙了起來,總是呆在三樓的小房間裡——就是安置著沈思源骨灰的那個房間——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每天出來的時候都是一副很疲憊的模樣。
前幾天我還看到他拎著一個竹簍上樓去了,但從竹簍里,我聽到了蛇類的嘶嘶聲。
我沒有詢問他在做什麼,反正我也樂得自在。
唯一不好的,是我的腳踝。雖然它已經痊癒,但或許是吊腳樓里本身潮氣就重,這幾天又下雨,之前摔傷的位置總是隱隱悶痛。
此時,我倚靠在吊腳樓的長廊下,聽著瀟瀟雨聲和樹葉被雨水擊打的聲音,忽然想起了李商隱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