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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1 20:05:21 作者: 欲買桂花酒
    季挽吸了吸發癢的鼻子,乖乖點頭。

    薑湯的煮法很簡單,知道季挽喜歡吃甜的,路寂還特意加了蜂蜜和半瓶可樂。

    端著兩個杯子走回來時,季挽已經半邊身子都歪進沙發里,身上還裹著那條毛毯,清瘦伶仃的一條,懶懶倦倦的,微闔著眼,眼尾泛著紅,像是要睡著了。

    路寂坐過去,把他半拉半抱著扶起來,季挽軟綿綿地倚在他身上,撩起眼皮,啞著嗓子「嗯?」了一聲。

    路寂把杯子抵到他顏色粉淡的唇邊:「先喝幾口,把身子暖起來。」

    薑湯苦澀熱辣的氣息刺激得他一下精神不少,季挽別過頭,小臉苦巴巴皺成一團:「好重的味,像藥。」

    不喜歡吃藥就算了,連薑湯的味道也抗拒,路寂覺得這小孩可能是有點氣味敏感,聲便音帶了點哄:「我做的薑湯跟你以前喝得不一樣,你嘗嘗看。」

    聽他這樣說,季挽才掀起眼皮看向他,清澈分明的眼神里有一絲狐疑:「真的嗎?」

    路寂神色平靜:「吃過我煮的飯,還不信任我的手藝嗎。」

    這點季挽倒是沒辦法否認,畢竟路寂做飯是真的好吃。

    接過杯子,捧在手裡半信半疑啜了一小口。

    短暫品味須臾,季挽驚喜抬頭:「甜的!」

    路寂摸摸他柔軟的髮絲,眼梢墜笑:「加了蜂蜜和可樂。」

    季挽沒想到薑湯還可以做的這麼好喝,以前付女士給他煮的薑湯也會放可樂,但喝到嘴裡味道還是怪怪的,都沒路寂做得這個好。

    季挽只喝了一口就上癮了,坐起身,兩手捧著杯子認真喝起來。

    大半杯下去,身子果真漸漸暖了許多,蒼白的皮膚下透出一層薄粉,嘴唇顏色變深,沾了水痕,在燈光下泛著飽滿瑩潤的光澤。

    路寂收回目光,也低頭輕抿了一口薑湯。

    窗外風雨不停,整座城市都被這場大雨籠罩,時而有閃電在玻璃外的高空划過,伴隨著由遠及近的滾滾雷聲,更顯室內靜謐祥和。

    兩人的薑湯都喝完,路寂又拿起杯子去吧檯清洗,之後還又去了一趟露台,季挽猜他應該是去收拾外面的空酒罐,反正就是忙忙碌碌好久都沒有停下來。

    等他都忙完,才重新回到這邊坐下,季挽裹著身上的小毯子,側頭看向他:「怎麼辦,我突然覺得你好像我媽啊。」

    路寂捲袖口的動作一頓,面露無奈:「怎麼說。」

    「不是指長相什麼的。」季挽認真解釋:「是做事情的風格,有條理又不拖延,在家裡時,我在沙發上看電視打遊戲,她就在後面忙來忙去,完了還要指著沙發上的我罵,躺躺躺,四肢都躺退化了,懶死你得了,看以後什麼樣的小姑娘會願意跟你。」

    八成是在家時沒少被這樣數落嫌棄過,季挽學這段話時還帶了動作,模仿得惟妙惟肖,有點可愛。

    表演完小劇場,他又躺靠回去,笑著看向路寂,懶洋洋又篤定道:「哥你在家裡時,肯定不會被家裡人這樣說。」

    路寂偏頭看他一眼,想了想,略微沉吟:「的確沒有,他們經常勸我不要總是悶著學習,多去跟同齡朋友之間做一些娛樂活動,這個年紀還不用那麼早承擔家族的責任和壓力。」

    季挽:「……」

    他就不該自取屈辱問路寂這個問題。

    「哎。」季挽又癱回沙發,長嘆口氣,真情實感的苦惱:「你說我以後會不會真的找不到願意陪伴我的人啊,其實我之前還想過,不然以後就找一個跟我三觀相同,一樣懶一樣宅的對象好了,我們都不做飯,吃外賣,打遊戲,這樣誰都不能嫌棄誰。」

    說罷又覺得自己這番喪氣發言好像不太積極向上,有點躺平擺爛的意思,尤其是在路寂這樣完美的人面前,抬手搔了搔鼻尖,不太好意思地笑:「我是不是個很糟糕的人啊。」

    路寂很快搖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沒有什麼糟糕不糟糕的,只是選擇不同罷了,你怎麼樣都很好。」

    雖然知道這話是在安慰他,是路寂慣常的高情商發言,但不得不說季挽還是很吃這一招的,至少在這一刻他的確被哄得心裡很舒坦。

    笑著朝路寂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這麼會說話,嘴巴抹蜜了,是不是還偷偷藏了什麼《108種說話的技巧》《高情商的溝通話術》這種秘籍,也拿來給小弟分享一下啊。」

    路寂看著他,有些無奈:「沒有那種東西,你要實在想要,我可以現編一本,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出版社能看得上,不行我就倒貼出版,印出第一冊 就送給你,書名也由你來定。」

    難得聽路寂說這種不著調的話,還說的這麼一本正經。

    季挽愣了一會,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被戳中笑點,笑得東倒西歪,坐也坐不住,最後整個人直接倒在路寂身上。

    不理解剛才的話到底有什麼點值得他笑成這樣,路寂順勢半摟住他,看著他放肆明朗的笑顏,也不禁被感染,唇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眉眼舒展柔和。

    笑著鬧著,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就鑽到了路寂懷裡,一開始只是半邊身子歪了過去,可這樣扭著的姿勢有點難受,他動了動,路寂便把他抱起來放到腿上。

    所以現在就演變成,他坐在路寂身上,路寂從側面抱住他。

    剛才那條雪白的毯子也在混亂中掉在地上,揉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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