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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8:42 作者: 圓光蔚
    陳添告辭離開,走出療養院時望著冬日湛藍的天空長舒一口氣。柳立新自然會替他去安撫方浩丞,但如何搭個台階,既能讓這位祖宗找回場子,還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就成了擺在他面前的難題。

    第47章 負荊請罪

    方浩丞可不是什麼能被時間沖走戾氣的善茬,這事越拖越難處理,陳添速戰速決,很快就約他晚上再赴小雅館。

    等了兩個多小時,房門終於被人推開,姍姍來遲的方浩丞站在門外,臉蛋被月光照得像玉一樣柔和,頭上撞色的拼接棒球帽襯著酒窩裡的笑意愈發活潑,整個人也更加俏皮。

    陳添立刻起身相迎,海倫趕在他前面奔過去,餘光瞥見不遠處四個挺拔如標槍的保鏢,她假裝沒瞧見,歡笑著給了方浩丞一個親熱擁抱,挽著他手臂就往裡走,「大冷天的站在院子裡幹什麼,快進來坐啊!」

    方浩丞在她腰上用力一摟,半眯的眼睛充滿好奇,「姐姐,初次見面就這麼自來熟嗎?」

    海倫有那麼一瞬驚愕,畢竟以前每次應酬都是她負責對他特殊照顧,這王八蛋忽然整這一出,怕是又要鬧么蛾子了。

    心裡的警報迅速拉響,她抿嘴一笑,「沒辦法啊,初次見面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大概就是俗話說的一見如故?」

    她指引著方浩丞入座,可他剛一坐下就把她拽倒在身側,不知從哪裡又摸出那隻馬克筆,伸手就把她胸口毛衣往下拉,「既然如此,那給你寫個電話吧。」

    海倫大怒,我去你大爺,跟你姑奶奶玩這一套!她對拽衣服的動作不閃不躲,卻猛地伸手奪走了馬克筆,臉上笑容更是燦爛,「電話不能寫,太委屈您了!您願意這麼做,我還不敢承受呢!」

    方浩丞扒她衣服的手隨之中止,但依舊摁在她胸口,饒有興味地笑,「是麼?」

    海倫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肯放,「方董是什麼身份的人?平時肯定日理萬機,每一句話、每一分秒都關係重大,我這種不懂事的小蝦米,一個冒昧的電話打過去,肯定會影響您的正事啊,你們那都是百千億的生意,我怎麼擔得起?」

    是有點強詞奪理,但好歹也算自圓其說了。沖她這出色的反應能力,方浩丞大方地賣了個面子,撤手笑問:「那依你的意思?」

    危機解除,海倫反守為攻,纖細的手指在他胸膛兩下輕敲,「我比較蠢,也想不出別的辦法,要不這樣,我寫電話給您,您有空了召喚我?」

    方浩丞重演舊事不過是為了借玩弄她來羞辱陳添,可沒想到這女人在如此逆境中還能玩出這一手,低頭看去,那如絲的媚眼裡柔情脈脈,又帶著似有若無的挑釁,這奇異的刺激讓他渾身發熱,小腹騰起的躁動澎湃不息。

    他咬著牙低低兩笑,伸手在她下巴輕扭一把,二話不說脫掉大衣,解開襯衫紐扣,露出的胸膛結實緊.致,肌肉線條清晰飽滿,「寫!下手輕點,弄疼了我就打你屁股。」

    海倫咯咯一笑,反手摸出一支女王權杖,在他面前輕輕兩晃,小心拔開,「珊瑚紅,乾爽輕薄不油膩。」

    滑膩的膏體在皮膚上緩緩划動,方浩丞感覺有人在用羽毛撓他的心。十一個數字寫完,兩人默默對視了兩秒,海倫嘻嘻笑著收了口紅,方浩丞也沒再糾纏,不錯,這是他和陳添之間的恩怨,沒必要在女人身上找場子。

    **

    陳添始終作壁上觀,泡了一壺古樹老班章茶,拆了一瓶62響皇家禮炮,給自己和方浩丞一人倒了一杯。等嬉鬧結束,他站起身來,舉杯致歉,「方董,我為昨晚的衝動向您道歉,先干為敬。」

    自進來後,方浩丞眼裡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陳添這個大活人的影子,仿佛他就是路邊一叢草,草中一條狗,不值得他浪費半點視線。此刻更沒有任何搭理的意思,坐著不動如山。

    海倫悄悄扯著他的袖子,遞來個哀怨的小眼神,方浩丞端起酒杯,倒回那海藍瓷樽,若無其事地說:「干吧。」

    「好說。」陳添把自己杯中酒也折進酒樽,跟著握住水晶瓶頸仰頭猛灌,四溢的果香夾雜著濃烈的辛辣,一滴不漏地通過喉管流了下去,胃膜最初是被馥郁的李子和甘甜的細巧克力所包圍,但很快灼燒的刺痛便奮起直追,後來居上,放下空瓶時腹部已有了輕微的抽搐感。

    海倫知道陳添酒量不錯,但也知道他忙碌了一天還沒來得及給嘴裡塞口東西,空腹干白酒是要命的事情,她暗暗擔憂,見他吹了一瓶還沒倒又偷偷舒了口氣,趕緊在一旁敲邊鼓,「真幹了啊,方董你快看,一滴都沒剩下!」

    方浩丞置若罔聞,抬腳輕輕兩跺,撞擊聲又鈍又悶,沒有半點清脆響亮,看來地板是純木的。他很是失落,不得已退而求其次,抬頭看著陳添慢悠悠說:「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樣子。來,跪下磕兩聲,讓我聽聽。」

    海倫笑容一僵,拍案而起,斜飛的柳眉幾乎要倒豎起來,什麼玩意兒啊,真他媽給臉不要臉!廢物點心一個,仗著爺爺的餘蔭坐吃山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陳添淡定地示意她坐下,而自己的身子也一寸寸矮下去。

    他坐回了椅子,手中剔透的藍酒樽在桌上不斷敲擊,「方董,你要明白,我道歉是出於商業考慮,不代表我後悔所做的事。事實上,你想在我的女人身上蓋戳,我只恨當時下手還不夠重!」

    話到最後猛一用力,酒樽啪一下碎開,斷裂口參差不齊,猩紅的凶光尖銳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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