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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添看到了這束花，但沒有發表意見，位薇就當他默許，之後又給陽台買了盆蝴蝶蘭。

    小女生喜愛花啊草啊很正常，陳添對此不以為意，可另一件事卻令他無比頭疼。位薇工作熱情太過高漲，導致他的生活節奏被徹底打亂，好不容易忙裡偷閒曬曬太陽養養神，耳邊總有人嘰嘰喳喳，一會兒說某VC的投資偏好不清晰，一會兒又懷疑某項目的融資金額有問題，讓他分析是不是有內幕……

    他後悔不迭，當初怎麼就沒發現她這麼聒噪？海倫請假明明有很多替代方案，真不該腦子一熱就給自己找這麼大個麻煩。

    這個周末他躺在花園看書，位薇又捧著筆記本坐在旁邊，追問一家VC的戰略部署與某創業項目是否相符，他被問得煩了，斥道：「閉嘴，別打斷我思路！」

    位薇辯解道：「可是……」

    陳添威脅道：「再說一個字，就拿袖扣把你嘴巴扣上！」

    位薇吐吐舌頭，知趣地不再多說，一來是被淫威所迫，二來也是怕當真打擾到他。她閉緊了嘴巴，把之前溝通的問題整理歸檔。

    兩人各干各的，暫且相安無事，直到陳添電話響起，簡單幾句溝通後，他放下手裡的書，起身笑道：「方浩丞在遊艇上搞了個派對，你去不去玩？」

    位薇眼睛一亮，神采煥發，雙手下意識挪開懷中電腦，但不過兩秒又黯淡了下去。她是外向貪玩，可也分得清孰先孰後，檔案庫的事情要儘快完工，否則不僅自己無法正式開展工作，陳添也會被持續困擾。

    她遺憾地拉回電腦，搖頭道：「不了，我要把剛跟你聊的東西做好記錄。」

    陳添眸子裡笑意浮動：「不去也好，免得有人血濺當場。」

    位薇霧水滿頭：「這話說的，好像我去了會殺人？」

    陳添不答，走回房間換衣服：「我不確定什麼時候回，你一個人玩兒吧。一會兒幫我把書放回書櫃。」

    位薇答應一聲，拿起書一看，封面赫然五個大字，《三毛流浪記》！她沒好氣地問：「你看正經書怕被打擾也就罷了，看《三毛流浪記》都不准人說話？」

    陳添遙遙一笑：「《三毛流浪記》怎麼了，不是書？」

    位薇撇嘴，把那本薄薄的畫冊隨便翻著，是好些年前的舊書了，雖然因為保管得好沒有卷頁，但紙質已經發黃，這都正常，令她詫異的是，扉頁上竟然蓋著老夫子的印章。

    老夫子是一家經營了二三十年的老書店，裡面有許多別處淘不到的絕版舊書，距此兩個小時左右車程，就在她家棗園小區附近。因為身處污染嚴重的老工廠周邊，又受到圖書電商的衝擊，書店生意早已大不如前，只有一些搞研究的學者或有情懷的小文青經常去那裡淘書，陳添會去那裡買書，還是買一套少兒漫畫，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不受控地看完了整本漫畫，然後收拾東西，背起電腦回家。

    **

    位薇就這麼偷空整出了初創VC檔案庫，資料詳實豐富，足以讓每一個剛入行的新人迅速了解行業概況，共享了一份給陳添後，她開始分析手頭幾個創業項目的可行性，準備開啟職業生涯第二段歷程。

    趁周末，她把這幾個項目仔細講給陳添聽，陳添聽完一個，槍.斃一個，「這種融資規模幾十萬一百萬的產品，花好幾個月時間做成，賺萬把塊錢，划算麼？」

    位薇反駁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是項目本身有價值。」

    「你要關注的是投入產出比！別再跟這些朝生暮死的小傢伙們浪費時間了，更別拿這些東西來煩我，這些玩意兒連當初的微駕網都不如。」

    什麼叫「連當初的微駕網都不如」？

    位薇不樂意了，賭氣道：「微駕網的確不大，但後來融資規模達到了一億，你在這個項目上賺了三百萬，所以你不僅沒資格嫌我拿它去煩你，反而應該跪下來謝謝我給你介紹了一門好生意！」

    陳添眉尖一蹙，摘下一枚葡萄，比個彈指神通的手勢，面帶煞氣地看著她。

    位薇看這是往自己臉上彈的架勢，急忙豎起列印的資料，把臉遮住。

    陳添低聲斥道：「沒大沒小。」他把葡萄放回盤子，拿起手機轉發了一封郵件給她，「先做這個項目，給阿爾法開個好張，不然以後被人笑死。」

    位薇看也不看就拒絕：「不做。」

    「可以，大家正好一拍兩散。」

    位薇無奈，被迫妥協，畢竟以後要他幫忙的地方不少。

    她打開郵箱，從郵件正文了解到，這是一家做移動辦公軟體的公司，產品叫蜜蜂，本輪融資規模兩億，轉讓股份10%，給FA的融資服務費是稅前五百萬，果然符合陳添高投入產出比的要求。

    可她卻本能地抗拒。就在年初，天驕集團收購了一家國外的移動辦公系統開發公司，在全國掀起了一股移動OA的潮流，蜜蜂是同類型產品，好像還「借鑑」了不少功能，這讓她無比膈應。而陳添竟然接這種項目，更讓她堵得慌。

    她耐著性子打開附件，查看商業計劃書，不料卻發現這款產品開發於兩年前，和天驕的系統有本質區別，走的是差異化競爭路線，不存在抄襲跟風的問題，她瞬間釋然，所有陰霾雲開霧散。

    第28章 客戶調查

    蜜蜂位於城市CBD一幢國際5A級寫字樓里，辦公環境窗明几淨，綠植盆栽生機勃勃，前台旁邊設了個休閒廳，裡面免費提供各種零食飲品作為員工福利，辦公室深處還有健身房和咖啡吧，配套設施齊全。從門面來推斷，這家公司的盈利能力應該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