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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7:45 作者: 吳桑
「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
「要在短時間內找到替代的人選,付給她毀約賠償金,還要去和客戶解釋為什麼換人,不論最終結果如何,都會給客戶留下不好的印象。」一下午的時間,她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她沒有選擇,否則她會活不下去。
「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提這個要求?」
她固執道:「反正我就要你換掉她。」
「小金,這種事情和你平時要我買衣服包包和珠寶的性質完全不同,私下裡,我會做令你開心的事情,但是在公司,我是商人,要為自己,為公司員工考慮,所以我只做賺錢的生意,只做對公司有利的選擇。我不會因為喜歡誰就把工作都給誰做,自然也不會因為個人原因就把已經簽好的合同又作廢掉。你最好能理解我的立場,不能理解的話,就回去多想想。」
她已經發急,杵在他面前不動,心有不甘的盯著他:「那要怎樣才能讓你同意換掉她?」
「公司找她做推廣,自然是因為有錢可賺。答應你這個無理的要求,會有什麼益處?」
她眼睛瞅著他,悶了半天,一臉幽怨說:「何須叔叔多言,奴家自然曉得。」
第112章 paradise
金不換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他眼睛上上下下看她,表情未變,卻「哧」的輕笑出聲,同時伸手出去,把她來扯自己腰間皮帶的手給攥住。
這蠢蛋,想要勾引他,卻連袖套都還戴著,太傻,太好笑。可是又怎麼樣,對他,她只需稍稍偏過頭來,一個眼神,就能把心攪亂,亂成一團,翻江倒海好半天。一頭亂蓬蓬的短髮,一對廉價塑料水果耳環,都掩不住伊的四射艷光。長腿雪肌,眼眸中那點期待與不甘的光芒,白襯衫的衣領內,要露不露的一點黑色bra的細肩帶,在這樣一個空間裡,都成了一點即燃的炸*藥,都成了刺激他視覺的存在。
她抱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決心,將自己身體硬貼上去,吻他的下巴,喉結,然後一點點向下。單手被他攥住,另只手還空著,一面吻他,一面悄悄將他襯衫下擺從西裝褲中拉了出來。
他攥著她的一隻手,眼睛望著她,靜默良久,似乎微微嘆了口氣,僵持片刻,最後還是伸手,將暗房門從內掩上。
外面的小客服們到了下班的時間,紛紛關機,互相開著玩笑,嘰嘰喳喳的一同下樓去了,他們走後,整個閣樓隨即安靜了下來,他把放置於工作檯上的筆記本電腦拎過來,準備放一首音樂來聽,而最近聽得比較多的,是Ketil Bjornstad的鋼琴曲。
這個挪威鋼琴家的曲風大都細膩多情,比較寫意,但內斂沉靜的曲調之中,卻有異乎尋常的力量凝聚,蓄勢待發,隨著旋律的行進,而最終抵達奔放激烈的終點,直至枯竭而死,他的行進過程亦是如此,與之契合,所以在家裡,他有時候甚至會通宵達旦的循環播放。
一張專輯中最喜歡的那支鋼琴曲,《fall》的優雅輕緩似夢境的前奏旋律流淌而出,他手撐住工作檯,閉上眼睛去聽,才聽開頭,便微生孤獨之感。伴隨難言寂寥而來的,是人生中的每一個相逢與別離的畫面,如同電影片段般在腦中一一閃現。
到間奏旋律部分,回想起初見那個女孩子的夏天。
那個夏天距離現在,過去太久,那個時候自己以及她的面容都漸漸模糊了起來,唯一無法忘卻的,是她一整個暑假都別在衣袖上的白蘭花,以及那種花朵的香氣。
年少時的求而不得,會令人一生為之所苦。不知道哪裡看來的一句話,他有那麼一點點體會和明白。
在人生最灰暗的那幾年,他去看心理醫生,曾不無失落的向心理醫生傾訴說:「才過去幾年時間,連曾經很喜歡的女孩子的長相都想不起來了,只有在偶爾想起那個人的名字時,心裡才會湧上一點點煩惱的感覺。」
醫生說:「這種現象就是所謂的同化,對於以前的你來說,這女孩子可能只是一個外部的存在,但現在,她已經成為你內在的一部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幾年裡面,女孩子的面容漸漸想不大起來了,而白蘭花的香氣卻滲入骨髓,因為這種香氣太過獨特,一旦接觸過一次,一生都無法忘卻。
他所生活的地方沒有這種樹木,有一段時間裡面,每每經過百貨大樓,都會入內看一看,看看有沒有那種令人陶醉和心曠神怡的香水賣。以白蘭花製作的香水他在世界各地買到很多,可不論哪一種,他都覺得俗且膩。時間久了,漸漸才想明白,記憶中那種濃郁醉人,使人著迷的香氣,應該只存在於那年輕女孩的衣袖上。
想起這個女孩子的名字,白蘭花的獨特香氣便會在不知不覺間縈繞於鼻尖,無論何時何地,都令他沉醉,著迷,整個人沉浸於關於那一個夏天的夢境中不願醒來。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現在,這裡,這個因為多了一個女孩子而比平常略顯狹小的空間內,已完全沒了時間的概念。直到耳邊「叮」的一聲,他終於驚醒,筆記本屏幕右下角跳出一封郵件的到達提醒。
緩緩睜開眼睛,對郵件提示瞥了一眼。這封郵件來自二公主,收件人自然是她,金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