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8：紅兒吐了

    霓裳聽了吳氏的話，心裡有點疑惑。

    根據泥上的記憶，她們一直就沒去過外祖家。但泥上知道外祖家，是在一個離京城不遠的地方的。

    據說外祖家很窮，那時候日子過不下去了，就把娘賣了，最後爹是從人販子手裡買的娘，帶回了這裡。

    這，也是柳老太太不喜歡吳氏的原因。覺得她就是一個被人買賣的下等人，不配他們這些有房有地的老百姓。

    何況，那時候因為買吳氏，還花了三兩銀子，就因為吳氏長的好，皮膚白皙，那人販子硬是要了三兩。

    這和老太太估的不一樣，老太太那時候只打算給二兩的。

    是柳二龍堅持，吳氏最後才和柳二龍以正常的成親程序成了親的。

    其實，在柳家，如今娶回來的媳婦中，吳氏是花錢最少的，只有三兩。老大和老三家的媳婦因為娶的是本村人家的閨女，三媒六聘，一道程序都沒少，錢也是花了不少的，娶回來，老太太還不敢太拿捏。

    要說，這老太婆就是賤呢！

    唉，霓裳嘆息了一聲，吳氏，虧就虧在了跟前沒有個給自己撐腰的親人上面。

    可是，此時，吳氏卻說奶娘？

    一個窮的能賣女兒的人家，會給女兒請奶娘嗎？

    不過，轉念一想，霓裳想，也許，是親娘生完孩子就病了或者沒了，家裡給找了個奶娘吧！

    等紅兒和吳氏吃完了糖葫蘆，霓裳又把糖人拿了出來，一人一個。

    兩個人驚喜的拿著糖人，愛不釋手。

    「蓮兒，紅兒，我告訴你們哦，今天我給你們買的糖葫蘆和糖人的事，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不然姐姐會挨打的！」霓裳輕聲囑咐兩個人。

    「嗯嗯，我們知道了！」紅兒保證道。

    「姐姐，你的錢是哪來的？你沒去偷吧？四叔說，偷人不是好孩子！」紅兒又想到了這茬，問霓裳。

    「放心吧，紅兒，姐姐沒有偷人，錢是四叔給的，噓，這個也不能告訴別人，知道嗎？」霓裳撒了個小慌。

    「嗯，嗯！」紅兒和吳氏兩個一起點頭。

    晚上吃飯時，紅兒又被老太太叫的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因為今天柳四龍買了魚，晚上，老太太為了看馮婆婆的手藝，讓馮婆婆燉了魚，魚頭又燉了魚湯。

    柳家的飯菜在村子裡算是不錯的，因為自家餵了豬羊雞，所以隔三差五的，飯菜里是有肉的，但這魚還是吃的少的。

    河灘村雖然靠著一條大河，但是村裡的人從古到今傳下來一個規矩，河灘村的村民們不能下河捕魚。

    這條河為村民們的生活提供的唯一的好處，就是河水，村民們每天吃的水，都是從清水河裡擔回家，倒在水瓮里的。

    柳老太太給柳紅根舀了半碗魚湯，又夾了一塊魚肉，「紅兒，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

    「嗯嗯，謝謝奶奶！」紅兒乖巧的對著柳老太太笑了笑，低頭吃了起來。

    紅兒因為下午時吃了一個糖葫蘆，不算太餓，剛才又吃了一根雞腿，半碗米飯，就有點吃不下了。

    勉強的吃了那塊魚肉後，紅兒對著老太太搖了搖頭，「奶，我吃飽了，魚湯不想喝了。」

    老太太正要點頭，柳二龍突然說道：「紅兒，不能剩飯，剩飯不是好孩子。你奶給你舀的，就喝了吧！」

    紅兒咬著唇看了柳二龍一眼，又看了霓裳一眼。

    霓裳與紅兒對視，見到了紅兒眼裡的不情願。

    「爹，弟弟不想喝就不渴了吧，孩子晚上喝多了湯，容易尿床。」

    老太太一聽霓裳幫著紅兒說話，不高興了，衝著霓裳就冷哼了一句：「不讓紅兒喝，是不是你想喝啊？馮婆婆都說了魚湯對孩子長身體好，你不想你弟弟身體好？今天這魚湯啊，都是紅兒的，沒你的份。」

    霓裳一聽，無奈的在心裡嘆息了一聲，不說話了，低頭吃起了自己的米飯和面前的白菜來。

    紅兒一看因為自己一句話起了衝突，趕緊衝著老太太說道：「奶，不生氣了，我喝，我現在想喝了！」

    「乖，紅兒多喝點，長身體。」老太太撇了霓裳一眼。

    馮婆婆在後面站著，等著一家人吃完，她才能去吃。此時，馮婆婆看了眼紅兒，又看了看老太太，想說什麼，卻終究沒說。她沒想到她一句話，會害泥上被罵。

    不過，馮婆婆一眼就看出了紅兒已經吃飽了，再喝這麼一碗魚湯，怕是會孩子不好啊！

    可是，她就是一個被買回來的下人，做飯的，她這時候能說什麼呢？

    紅兒慢慢的喝了一碗魚湯後，臉色漸漸的有點紅了起來。突然紅兒快速的站了起來就要向外跑去，卻還是遲了。

    就聽紅兒嘔了一聲，噗的一下子吐在了地上不少的東西。

    柳老頭柳老太太，還有吳氏和柳二龍霓裳幾個嚇的趕緊往紅兒這邊來。

    「紅兒，這，這怎麼吐了…」老太太聲音有點發顫了問了一句。

    紅兒吐完，可能是肚子和喉嚨不舒服，嚇的哭了起來。

    馮婆婆一看，趕緊去給紅兒端了一碗溫水過來，讓紅兒漱口。

    吳氏推開了站在一邊發楞的柳二龍，趕緊蹲在了紅兒的身邊，抓著紅兒的手，焦急的說道：「紅兒不哭，紅兒不哭，我們去玩吧，紅兒不哭！」

    紅兒另一邊站著的老太太正煩著呢，見吳氏過來哄紅兒，氣的一腳就踢向了吳氏。

    「你個瘋子，滾開，你能照顧的了紅兒嗎？老娘當初就不應該買你回來。」

    霓裳一看，趕緊衝上來扶住了吳氏，抬眼瞪向了老太太，「奶，她好歹是我們的娘，是生了紅兒的人，她關心紅兒不對嗎？您這是什麼意思？」

    柳二龍也趕緊站在了吳氏的身邊，看看她有沒有被老太太踢壞了。

    吳氏被老太太踹了一腳，有點疼，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樣子就像個四歲的孩子。

    一邊是吳氏哭，一邊是紅兒哭，老太太更是煩躁，操起一邊的盤子，就衝著霓裳的頭上扔去，「小犢崽子，你是跟老娘瞪眼嗎？老娘是你的長輩，你個不孝的小犢子，和你那個娘一樣是個白眼狼，給我滾出柳家，趕緊滾！」

    霓裳一歪頭，盤子砸空，落在了地上，碎了。

    啪的一聲，整個吃飯的屋裡這一聲顯的很是響亮。

    老太太一看，氣的更是手抖，家宅和睦，怕的就是摔碎瓷器。

    老太太氣的抖著手指著霓裳，「你…你…」她沒想到霓裳敢躲，她以為霓裳最多就是接住盤子，可是，她低估了霓裳對她的討厭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