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柳老頭的決定

    柳老太太沉著臉生悶氣，良久說道：「那我剛才那快料子不是白送出去了？」

    「不白送啊，給的是自家媳婦和孫女，又不是給了外人了？」柳老頭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說道。

    柳老太太長久的沉默。

    「去找四兒過來，我跟他說。」柳老頭決定了的事情，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這決定，也是他在吳氏瘋了後，就開始思考了。

    孫女死了，媳婦瘋了，柳老頭沉默了。

    他前思後想，把這幾年家裡的事情想了個遍後，覺的任由老太太再作亂下去，這家遲早是要散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去和四兒說吧！」老太太嘆了口氣，老頭子是一家之主，他說的話，她還是得聽的。

    柳老太太到了柳四龍的屋裡時，柳四龍正在看書。

    他的屋裡，也是這個家裡唯一有書和筆墨紙硯的地方。

    他從不上學堂後，除了在地里干農活，不忙時，就教幾個侄女和紅兒識字，寫字，認字。

    柳熙兒和柳蓉兒學了一陣子後，就不想學了，覺得寫字好累。她們覺得女人學會寫字也沒機會寫，倒是女紅針線活學好了，以後還能在婆家站穩腳跟。

    柳英兒和柳芸兒也是一樣的想法，後來，堅持在柳四龍這裡學寫字的，就剩下了泥上，柳芽兒和柳紅根。

    老太太把明天讓柳四龍去買個做飯的婆子的事情跟柳四龍說了，柳四龍詫異了一下，按照他娘一慣的做法，怎麼捨得花錢買人回來呢？

    「娘，怎麼想起買人的？大嫂和三嫂做的飯您不愛吃了嗎？」

    「是你爹讓買的，那兩個，一個比一個奸猾，都不想安心的做這個飯，這不，你大嫂才躲走了三天，你三嫂就說要回娘家了！」柳老太太恨聲恨氣的說道。

    柳四龍嘴角撇了撇，就知道她們不如二嫂實在，可惜的是二嫂如今成了那個樣子。

    「以前二嫂一個人做時，從來就沒見說過一句推諉的話。」柳四龍嘆了口氣。

    「行了，都是些指望不上的東西。明天早晨吃完飯，你去我房裡拿錢，去買個沒牽掛的，省心。」柳老太太嘆了口氣。

    「好，我知道了娘。其實，這也是好事，你應該享受一下被人伺候的日子了。而且，如果我們家買了下人，以後我們家可是村子裡獨一份，就連楊家，曹家和村長家家裡也沒個下人的。」柳四龍最是知道說什麼話能讓老太太心裡舒坦。

    柳四龍一看老太太不情不願的樣子，就知道這個主意是爹出的，而娘，因為心疼銀子，是不情願的。

    老太太聽柳四龍這樣一說，倒是覺得是那麼個理，「唉，娘知道了，享清福是不一定的，但是不要被那幾個不成氣候的東西氣死就行了。娘看啊，這幾個孩子裡，還就數你最懂事，四兒你放心，娘一定重新找個媒婆，給你說個好人家的姑娘。其實，這姑娘好不好，看那當娘的，就能看出一半的性子來。」

    這柳老太太特別願意和這個四兒子說話，四兒懂禮，會說話，想法多，也最心疼爹娘。

    「行，娘看著辦吧，只要人心善，性子好，長相什麼的，不重要。」娶媳婦，他注重的是內在美，而不是只有外表沒有內在的姑娘。

    「好，娘知道，那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對了，四兒你知道現在買一個下人回來得多少錢嗎？」柳老太太一年出不了兩趟門，對於這牙行的價格，也不是很清楚。

    「這個也不一定的，但是一般情況下，買一個小丫頭，有二三兩銀子就差不多了。要是買一個什麼都會做的婆子，大概得三兩到五兩。要是買一個壯勞力的男人，大概就得五兩到十兩之間了。」

    老太太聽了，肉疼了一下，這麼多錢，得買多少米和面啊！

    柳四龍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娘的內心想法，笑了笑，「娘，你得這麼想，你花幾兩銀子買個人回來做家務活，你不就更清閒了，也不用生她們不做家務活的氣，這心情好了，生病也少了，藥錢不就省下了嗎？你說你萬一被她們氣出個好歹來，自己難受不說，那花錢買藥，時間一長，豈是幾兩銀子能解決的？」

    老太太檸眉思索了一下，四兒說的對，是那麼個理。

    「好了，娘知道了，讓你這麼一說，娘倒是想通了一些道理。好了，四兒看會書就早點休息吧，娘過去了！」老太太說完，就起身回了自己屋。

    柳老頭此時已經躺下了，看到老太太眉開眼笑的回來，就知道這老婆子讓小兒子幾句話又哄開心了。

    柳老頭心裡輕哼了一聲，眼瞎心盲，幾個兒子裡，其實就數四兒心眼多，偏偏老太太就認為四兒心善懂事，最聽她的話。

    那一晚，柳老頭起夜出去院子裡看到了那靈棚里兩個人，再一仔細看，就知道是泥上了。他也是覺得那孩子被老婆子關的可憐，就沒說什麼。

    其實，如果不是老二媳婦那樣了，老爺子都想像不出老婆子會怎麼收尾這件事，難道她還真的打死泥上嗎？那是不可能的！

    老太太說道：「說好了，四兒明天吃完早飯就去。」

    「嗯，睡吧，不早了！」柳老頭說完，就閉上眼，打起了呼嚕來。

    老太太吹了燈，上炕，邊脫衣服邊咕噥了一句，「睡著的倒是快！」她還想和他說說四兒子的事呢，不知道該給四兒找個誰家的姑娘呢！

    曹氏回到自己屋裡，柳三龍看到了她喜笑的眉眼和手裡的料子，詫異了一下，「怎麼這麼開心，娘答應了？」

    曹氏搖了搖頭，「沒有，怎麼可能，娘說等大嫂家的事辦完了回來，讓我再回娘家，大嫂在娘家住了幾天，就說我也可以住幾天。」

    「哦，娘對你和大嫂倒是確實不錯。」柳三龍淡淡的說道。

    「是啊，可能是你和大哥比較得娘的歡心吧，婆婆看媳婦，不都是先看兒子的嗎？」曹氏說完，放下了手裡的料子。

    「這個是娘給的，讓我們娘三個做衫子的，你說這麼粉嫩的顏色，我穿好看嗎？我看還是給英兒和芽兒做吧！」

    柳三龍看了一眼，又看了曹氏一眼，點了點頭，「確實是，你臉色有點黃，穿這麼個色，會被人笑話裝嫩的！」

    「你…」曹氏說完話，又用手輕輕的摸著那料子，又軟又好看，她其實特別喜歡。而且粉色一直就是她喜歡的顏色，她那樣說，其實就是想讓柳三龍說個你穿也好看的話。

    可惜，柳三龍也是個實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