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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為何不能?」顧珩沒有半點猶豫,望著秦觀月的漆黑眼眸里像是望不見底的深井,「難道月娘不會為我這樣做嗎。」
秦觀月躊躇道:「我……應當也會的。」
顧珩本來是想作最後溫存的囑咐,他以為秦觀月會與他輕訴衷腸,誰知道她居然連哄騙都不肯。
他自然而然地認為秦觀月的閃躲,是因為她還對陸起戎存留舊情。於是怒火更甚,掐在她腰上的手用了力道,痛得她嘶一聲吟了出來。
「陸起戎如今已與廢人無疑,他無法護你們周全,你不必再有與他舊情重燃的念頭。」
秦觀月看著顧珩,眉頭一擰:「你今日有些奇怪,說得都是什麼胡話,我早就和他沒有瓜葛,你提他作什麼。」
秦觀月沒有頭緒,更不知道顧珩今日是在朝上受了什麼氣。是誰惹了他不快,他便找誰去,何苦特意回來「審問」她一通。
秦觀月腰間被顧珩掐捏地泛痛,心裡也有些氣惱:「你怎麼了?好端端與他置什麼氣。我如果真有不軌之心,想另擇高枝,也該去尋陸起章才是,我尋他做什麼?」
秦觀月無意的一句打趣,卻看見顧珩的臉色鐵青得愈發難看,黑沉沉的眸子像是一把銳刃,要將她的皮肉剜開似的。
秦觀月不敢多說了,昨夜的磋磨仍歷歷在目,她害怕再惹了顧珩不快,給了他懲罰的藉口。
「我玩笑的,你莫當真。如今我和娘親都依仗著你,怎麼會有別的心思。」
她坐在顧珩腿上,只覺如坐針氈,想站回地上去,又被顧珩牢牢地箍在了原地。
顧珩望著她,雖然不知道秦觀月的話里有幾分真情,但心底的怒火漸漸被她的這句話平息:「月娘,世間男子用心叵測,我只是怕我不在,你會受人欺負。」
秦觀月無暇問及他喜怒無常的變化,輕輕點了點頭,哄著他:「我知道珩郎一心待我,珩郎若是怕我被人欺負,就一直陪著我。」
「好。」顧珩望向她的目光柔和了許多,在她耳邊道,「我帶你去看看那把搖椅吧。」
秦觀月還沒有答話,便感到雙腿一空,被他抱了起來。
她沒有任何準備,驚叫了一聲,手腿全全地攬住了他的頸與腰,將全部的重量都掛在了顧珩身上。
顧珩抱著她信步向書室走去,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推開門。
一把搖椅正擺在書室中間,秦觀月的餘光掃了一眼,只覺得那搖椅似乎與尋常的有些不同。
椅把上多了兩道繩索,靠腰處被毛毯覆蓋,似是柔軟的雪。
顧珩輕吻她的耳垂,意味深長地望了眼搖椅:「試試。」
在後背觸及新椅的一剎,秦觀月方知這道椅子的特殊。與尋常的搖椅不同,這道椅子只需一點力道便搖晃的厲害。
搖椅似承載著海波,她無所倚靠,如孤零零飄蕩的小舟,只能緊緊握住掌下的椅握,才能勉強停泊。
顧珩的唇落在她的眼皮上,渡過她的鼻樑與唇,由淺至深,由外及里的覆渡著。
椅把上的兩道細繩縛上她的皓腕,將她牢牢地圈在原地。
窗外春光搖曳,映射下一壁紫藤的陰影,紫藤隨風蕩滌,藤蘿交織攀纏在一起,包容著風的無跡與狂盪,兼併了一切粗戾的侵襲。
……
再睜開眼時,秦觀月已從疲憊的昏睡中醒來。
不知何時,她從搖椅至書台,最終被抱回了寢屋的榻上。但寢屋空無一人,只有春風拍過窗欞時發出細微的聲響。
倏然一道春風拂掠進屋,卷襲著她枕邊的信筏,將其吹落在地。
秦觀月拖著疲憊的雙臂,從地上撈起那信筏打開。
只草草掃了一眼那信筏內的東西,她便驚然坐起。
信筏里,放著她與娘親的身契。
作者有話說:
89-一隻富貴金花
第90章
秦觀月展開這兩張身契,看了一遍又一遍。身契的邊角還刻著秦國公府的私章,艷紅的顏色落在秦觀月眼裡,刺眼極了。
往日與顧珩共枕,她看著顧珩的側臉,多次想過若有一日能從他手中取回身契,便意味著她和娘親不必再受制於人,她也不再是身份卑微的香姬。
她做夢都想要回這兩張身契,接近顧珩,忍耐行事都是為了它們。
可這兩張身契來的似乎太過容易,她的指尖摩挲著這兩張泛黃的紙,想像中的喜悅卻並未到來,反而感到一陣無措與慌亂。
顧珩為何要如此?難道他又如之前一般想要藉此試探,還是說他已厭棄了她,這兩道身契是留給她的逐客令。
慌亂與氣惱交織,她抬眼目光從屋裡掃過一圈,試圖找尋顧珩的蹤跡。
然而身邊的床榻是空的,屋子也是空的。
正當她慌亂失措的時候,忽而聽見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秦觀月來不及穿好繡履,慌亂地赤足踩在地上,推開門的一瞬喚道:「珩郎。」
看見門外的人是賀風時,秦觀月眼底的那點光亮又漸漸熄滅下去。
「賀風,他在哪裡?」
賀風避而不談,只是抵拳道:「此處不宜久留,還請娘娘先隨屬下離開。」
賀風來之前,秦觀月還抱著一分渺茫的希望,或許顧珩只是想要將身契還給她,別無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