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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陸起章的指腹摩挲過瓷盞上的紋路,淡淡開口:「陛下恐怕是時日無多了,朝中以本王為重,且不知吳嬪有孕之事,目下只有在這個關節上除掉她,才能安生。」
「那花的藥性發作還要幾天,恐怕是等不了了,萬一陛下清醒了----」陸起章原本是打算在燕帝面前揭發顧珩身世之事,從而剷除掉他,誰知無心插柳,竟激了燕帝的病。
二人對視,蔣氏這類髒活幹得多,只挑了挑眉會意。
先前安插在吳嬪宮中的暗衛每日均會傳遞消息出來,近一日的小箋上則說道,吳嬪已有食欲不振的徵兆了。
只是燕帝為了保護吳嬪母女二人並未昭告,實則無形中也增了一分隱患----這孩子來的悄然,註定去的也悄然。
陸起章這又重開了話口:「有耳目傳話,說有人在京郊見到過陸起戎,只是癱了。」
蔣氏不知陸起章所指,因而側了側首,但很快又從這簡短的話語中提取到了什麼,於是汲汲說道:「屬下明白了,王爺的千秋大業,斷不會被旁人攪擾。」
一席話後,似乎回應這漠然的語句的只有一陣東風,捲走了庭前敗落的花瓣。
燕宮中,陸清漪在燕宸殿已熬了一個通宵,如今眼下已泛烏黑,在侍女的攙扶下才能堪堪起身。
知書言語憂慮,只拉著陸清漪的手肘搖道:「公主,您且去歇息下吧,您原本身子就弱,經不起這樣折騰的。」
陸清漪摸了摸有些發僵的脖頸,搖了搖首道:「長姊回京還有些時日,眼下父皇只有指望我了。罷了,我先去用些吃食,你等在此處照看,勿要離開半步。」
燕宸殿的高門啟開,一瞬間刺眼的日光映射進陸清漪的雙眸,使她本能的偏首迴避,她向著朝陽發出一聲喟嘆。
陸清漪站在殿前,一時有些晃神。
她錯了。
她原本以為陸起章是個無欲無求的,即便後主是他,那也是順理成章的。
但事與願違,據人交代,父皇昏厥之時,陸起章正在奏說些什麼,她不得不將陸起戎之事與陸起章聯繫起來。
況且,那名侍婢之事他也遲遲未肯出手。
陸起章正一步一步踏著她們所有人登頂,而他要掠取的,是以燕帝的死亡為代價。
而若他上位,那顧珩此人的安危便不得而知了。
是初暖的季節,陸清漪的指尖有些發涼。
陸清漪提裙向下走去,另一樁縈繞已久的心事又湧上心頭,於是折身又往殿中去,低聲喚來了知書:「你去替我往清平觀遞個話去,就說父皇病重,邀他在宮中辦一場講經會,算是為父皇祈福。」
她仍在憧憬著、期盼著在父皇尚在的時候,顧珩與她,能有個結果。
講經會的消息一經發出,便引來一陣議論。廣大慕名的學子面上稱說是為了祝禱,實則是想藉此與顧珩論道。
此事正和陸清漪心意,她就是要在眾人面前與顧珩有所牽扯,即便父皇如今尚在昏睡不能言語,但京中眾人的悠悠之口比那道明黃的聖旨更為真切威懾。
秦觀月安頓好娘親,甫一推開門,就看見賀風面色鐵青地站在門外。
不知又是誰得罪了他,但她知道賀風脾性一向古怪,不想與他多話,便裝作未見的繞開了他。
誰知賀風持劍站在門口,似乎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娘娘要去哪?」
秦觀月乍聽這話,眼皮跳了跳。她轉過身去想要答話,哪知賀風已悄無聲息地站在她身後,這一轉身二人險些撞了個滿懷。
賀風這又是要做什麼攔路虎,她要去哪,難不成還要與他報備一聲。秦觀月細細打量著賀風的眉眼,被其間沉沉的冷意駭得打了個寒顫。
賀風一向謹遵主命,她一時掂量不準這是否是顧珩的意思。
「我去找你們丞相。」
秦觀月知道賀風與其主一般吃軟不吃硬,於是笑著回話,眸里似溺了熠熠星光地望著賀風。
賀風原先自然是想與秦觀月理論一番,最好能讓她知曉丞相的用心才好。哪知秦觀月非但不惱,還笑臉盈盈的模樣。
賀風將信將疑地問:「娘娘說的是真的嗎?」
「我為什麼要騙你?」秦觀月好奇地問,「丞相讓我見到娘親,我自然應當謝他的。」
秦觀月的聲音柔如春風,拂過人的心間,吹散了賀風心頭的那點憋悶與不滿,他不好再說什麼,默默低下頭抿了抿唇。
秦觀月又刻意問道:「賀大人站在這裡是有事要與我交待嗎?」
賀風被這樣一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他誤解了人家的好意。
賀風支支吾吾道:「丞相去了琴室,似乎心情不大好。」
「我知道了。」
賀風為她指明顧珩在哪也好,省了她找尋的功夫。
去往琴室之前,秦觀月又柔聲道:「娘親她就有勞賀大人費心了。」
得了賀風的許諾,秦觀月才放心離開。
顧珩心情不好也並非什麼難事,想是剛才進門後冷落了他,才會有些脾氣。只是她安撫顧珩早就得心應手,只需軟言幾句就好了,再不濟,還要別的辦法。
秦觀月在心裡算了算日子,按說這幾日該來癸水了,不知今日是否會不巧撞上。每次與顧珩有過之後,小腹總要不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