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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那把匕首,眼底的神色愈發陰沉。
「你以為他待你真心,會讓你做皇后。那樣總比待在我身邊快樂,是嗎?」
顧珩果然聰慧,只聽了秦觀月的前半段傾訴,便能猜透她的心思。
他每一句話都說到秦觀月的心坎里,但她並不因此覺得羞愧,這世上的男子大多以登王拜相為畢生所求,她也不過是想能不再受制於顧珩罷了,又有什麼不對。
顧珩這樣錦衣玉食的出生,哪裡會知道她們這些從泥淖中攀爬出來的辛苦。
秦觀月默不作聲,顧珩當她默認,望向她的目光愈發低沉可怕。
秦觀月感到腰後的匕首似乎又近了些,嚇得直起了腰。
她顫顫地開口,眼角已嚇得逼出了幾滴淚:「是我之前昏了頭,識人不清,如今我已想明白了,只有珩郎是待我好的……」
秦觀月這一套說辭顧珩早已聽倦了,但即便知道她只是貪生怕死,才會說這樣的話哄他,可顧珩每每聽見,還是不可免地被撫平了怒氣,稍微心軟了一些。
他緩緩抽走了那把銳刃,即便他用刃背相抵,但還是壓出了一道深痕。
「你不是想知道陸起戎在哪嗎?我帶你去見他。」
陸起戎被顧珩調入了從清平觀調入了另一處廢宮的暗房中。
這一次,秦觀月的手腳被拷上了精巧的銬鏈,雙眼被錦布蒙住,就這樣近乎羞辱地被壓上了馬車。
眼前黑蒙蒙的一片,她不知道此行將往何處,也不知道從盥室走上馬車的一路,究竟有多少人看見了她狼狽的模樣。
她在心裡痛罵顧珩的無恥卑鄙,在外人面前裝成君子無瑕,背後卻儘是難以見光的行舉。
馬車中,她被顧珩攬在懷中坐著,四肢還泛著酸痛,馬車每顛簸一下,她都被迫無奈地感受到難以言說的不適。
一路搖晃,秦觀月早已紅了臉,她看不見任何事物,手腳都被銬牢,無法保持平衡,只能勉強緊靠在顧珩懷中,被他的雙臂環摟著。
到最後,她被硌地忍無可忍,憤憤開口:「我想自己坐。」
顧珩扣住她的腰,警告道:「別亂動。」
無可奈何,秦觀月只能壓下心裡的不滿。
忍耐了一路,好不容易馬車停了下來,她幾乎是瞬間從顧珩懷中跳了起來,想要下車,卻被顧珩扣住了手腕。
「不急。」
顧珩並沒有為她解開銬鏈的意思,反而從她身後伸手碰上了她的頸。
秦觀月渾身一縮,敏銳地戒備起來:「你要做什麼。」
「別說話,否是,將嘴也封起來。」
秦觀月霎時沒了脾性,乖乖地服軟認罪。
顧珩拿走了她的小衣,拍了拍她:「走吧。」
秦觀月羞惱欲死,卻什麼也不敢說,夜風吹進空蕩蕩的袍子內,她感到全身發冷。
然而眼前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在顧珩的攙扶下,像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一般笨拙地下了馬車。
她眼前漆黑一片,雙手緊緊攥著顧珩的小臂,將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他的身上。
每走一步,手腳鏈便會發出清泠的響聲,在寂靜的冬夜裡尤為明顯。
她被顧珩帶著來到一間暗房,顧珩解開她眼上的蒙布,秦觀月瞬時皺起了眉頭。
待適應了黑暗之後,她才緩緩睜開眼。
暗房內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直到顧珩緩緩地將面前的一片暗磚取下,暗磚後面透出了一縷光。
隨之而來的,是男人痛苦的悶喘,和一陣幾乎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秦觀月雙手發抖,渾身沁滿了冷汗。她幾乎一瞬間便知道,這是與私牢相通的暗室。
她與顧珩身在這一端的暗室,而陸起戎則在那一邊的私牢里受苦。
巨大的恐懼籠罩著她,刺鼻的血腥味一陣陣地襲來,秦觀月想要作嘔。
她下意識地轉身想要走,被顧珩牢牢地攥住了後頸,顧珩輕輕吻上她的耳廓,溫柔地說道:「不要出聲,你知道我會做什麼的。」
顧珩扣住她的後頸,將她按到那片暗磚前,使她的視線正好與暗磚平齊。
顧珩的聲音像是陰毒的匕首,攀繞在她的耳邊:「自己看。」
第69章
那扇狹小的石磚空隙之後,陸起戎奄奄一息地被懸扣在木架之上。
往日俊逸清秀的城陽王,如今渾身遍布傷痕,縱如死囚般狼狽,依舊高昂著頭,不願屈居獄卒威脅之下。
即便滿身沾滿血污,依舊透著從容的氣魄。
然而秦觀月並不知道,在嚴刑指下,陸起戎已經將大部分事情吐盡。
秦觀月緊緊捂著嘴,才勉強忍住胃裡的翻湧。在憐惜和驚詫之外,她更多地感受到恐懼。
燕帝還在,陸起戎身為王親,打得是清君側的名號,無論如何顧珩也應該顧及他的身份權位,怎能像對待普通禁犯一般這樣對他。
隱約間,她聽見獄卒開口問道:「你與秦國公是否早就謀劃要將貴妃送入宮中,為你們所用?」
秦觀月心中一緊,屏息聽著。
陸起戎用盡力氣,發出了一聲嘲弄的冷笑:「可笑。」
陸起戎心裡清楚,落在顧珩手中,他再無翻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