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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丞相,她在哪兒?我即刻帶人將她抓回來,交給丞相處置。」
「不用了。」顧珩抬起手制止賀風,眼神中冷若寒潭,森冷刺骨,「她跟人往北邊走了,你去派人跟著她,若是發現她要去找陸起戎----」
狠戾的寒芒掠過顧珩的臉,他抬袖拭去唇角的濕跡,一字一頓道。
「不必回來告訴我,就地將她殺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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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魏恪將秦觀月送到城西的一處雅宅門前,吩咐門外的小廝通傳後,與秦觀月二人站在門前等候。
城西已屬京郊,長街的繁華喧囂聲漸遠,頭頂只有一片月明星稀的夜空。
冬日萬物皆寂,草蟲昏眠,惟有幾隻老鴉偶爾從田間傳出幾聲嗚鳴。
秦觀月仍然沉浸在適才的驚懼中不能自拔,她不時警惕地望向身後的田原,生怕看到顧珩的親兵握著火把前來抓她回去。
前去通傳的小廝遲遲沒來開門,魏恪看出秦觀月的不安,出聲安慰道:「娘娘莫怕,今日上元長街路人眾多,他們應當不會找到這裡。」
秦觀月點了點頭,髮絲被汗浸濕狼狽地黏在雪白的鬢邊,模樣可憐。
說話間,那扇門緩緩打開,一名容貌清秀的郎君從門後走了出來。
「久等了,咱們進屋說。」
秦觀月與魏恪隨著那人身後進屋,當聽見那扇高大府門將淡淡的長街喧囂關在門外時,秦觀月一顆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
屋內陳設雖不顯華貴,但器物桌具一應俱全。魏恪表哥名叫魏鍾,在京中做些買賣,家中只有他與妻子、女兒三人,倒省了不少麻煩。
留在魏恪表哥這裡終究只是權宜之計,不能長久。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到時機與陸起戎相見。
魏恪與其表哥囑咐了幾句,便欲離開。秦觀月見狀忙起身叫住了他,抬起霧氣朦朧的眸子。
「魏主事,我還有一事相求……」
魏恪停住了腳步,但似乎已經知道了秦觀月要說什麼。
魏恪躬身一禮,不卑不亢道:「娘娘,奴此番貿然出宮恐怕已被顧珩盯上,為娘娘安危著想,奴不宜在此久留。娘娘若有話要傳遞,明日會有人來府上取信。」
魏恪話已至此,秦觀月只好點了點頭。
「有勞魏主事了。若是見到墨隱,還請魏主事幫我帶句好。」
魏恪走後,魏鐘的夫人將其領入內室。這夫婦倆皆是好心腸,對於這位表弟帶來的貌美娘子,他們沒有多問一句不該問的,讓秦觀月省去了不少口舌。
沐浴之後,一天的疲憊方才消散。躺在陌生的榻上,突然沒有顧珩在旁,秦觀月一人竟然有些不適應。
但比起重獲自由的快樂,這些都算不上什麼。明日晨起她便會修書一封,告訴陸起戎她的境況。
還有娘親。
娘親悽慘無倚的這一生,全都是因為嫁給了一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每當想到娘親,秦觀月便感到心裡陣陣酸楚。
她不會再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顧珩身上,她一定會想其他辦法救出娘親的。
子時已過,行人漸漸歸家散去,長街歸於沉寂。
一片蕭瑟的雪花悄然落在了空寂的長街。
青簾馬車緩緩駛向燕宮,顧珩坐在馬車裡,耳邊是呼嘯凌厲的夜風。
出宮時,馬車內是他與秦觀月兩人;而如今歸宮,卻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
顧珩忽然想起數月前的那一夜,秦觀月與他在清平觀中手談,以畫像作為彩頭。
那時他自負地認為,在棋藝上他從未有過敗局,又怎麼會輸給秦觀月這樣一個空有皮囊的女子。
可那夜確實是他輸了。
他們之間總是站在紋枰的兩端進行博弈與試探,那夜的輸贏,看似是結果,實則也是預示。
儘管荒誕,但在秦觀月面前,顧珩好像總是那個輸家。
賀風與車夫在馬車前駕車,二人沉默不敢言語,賀風緊緊攥著牽繩,手背的青筋畢現,幾乎要將牽繩握斷。
青簾之後,似死一般的沉寂,他無數次回頭想要對丞相說些什麼,但最終都硬生生地將話吞了回去。
馬車駛出長街時,身後的青簾倏然被挑起一條縫隙。
賀風回過頭,只能隱約透過簾後的一片漆黑,窺見一雙泛涼的雙眼。
「丞相?」
「去秦國公府。」顧珩的話音與青簾一併落下,四周又只剩下緘靜的落雪聲。
賀風抬頭看了看深暗的夜色。
子時已過,街上鮮有行人走動。秦國公年歲已高,想是早就安寢,今夜若貿然前去,恐怕不合情理。
賀風用餘光瞥了眼身後嚴實闔上的轎簾,嘆了口氣,最終不敢多問,調轉了馬頭向秦國公府去。
馬車停在秦國公府的門口。
秦國公體恤下人,雪夜不留人在府外值守。雪夜長寂,一道道叩門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清晰。
不一會兒,一名中年侍者亟亟跑來開門,身上囫圇披了件大衣,有些沒好氣道。
「誰啊?」
深夜來訪,不宜引人注目,賀風從懷中掏出腰牌,壓低了聲音:「丞相請國公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