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想到這兒,秦觀月對顧珩的耐心多了些,仿佛只要她對著顧珩演好這齣戲,便是在為陸起戎爭取對抗顧珩的時間。
她在顧珩懷中挪蹭著身子,倚著他的腿轉了身,攬住他的脖子,直勾勾地望著他,有些幽怨地訴泣道:「珩郎還在怨我。」
「珩郎卻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麼過的。」
話說到最後,她長睫微顫,如振翅的蝴蝶般楚楚可憐。
「怎麼過的?」顧珩靜靜地觀望著她,溫柔地撫上她的臉頰,唇角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是與陸起戎一起過的嗎?顧珩心下瞭然,卻想聽聽秦觀月會怎樣偽飾。
秦觀月說不準那笑意是不是帶了些諷刺,但話已經說到此處,她只能繼續演下去。
她輕輕咬唇,埋下頭去:「那時淑妃屢次為難我,可是珩郎不在,我只能忍下,其中酸苦,珩郎是不知道的。」
「是嗎?」顧珩像摸一隻小貓般撫了撫秦觀月的發頂,發出一聲意味深長地喟嘆,「只可惜,淑妃已經死了,我沒辦法再去替月娘問她的罪。若早知道她對月娘如此,我不會讓她死得這麼輕快。」
這話乍一聽似乎沒什麼問題,但細細一想,豈非是在暗指她刻意找了個死無對證的事情誆騙他。
秦觀月敏銳地捕捉到這一訊息,從他懷中緩緩直起身:「珩郎還是不信我?」
「信與不信都不要緊了。」顧珩將炸了毛的小貓兒攬回懷裡,揉了揉她的肩頭,「月娘,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邊,陸起戎能給你的,我會給你更多。」
是嗎?秦觀月想問他,若是她想坐上鳳位,享無上尊榮,也能給嗎?
但她思量了一番,最終將這句話吞回了肚子裡,換作盈盈的眸光,笑著望向他。
「如今珩郎洗清冤屈,又無淑妃等人侵擾,我自然願意陪著珩郎的。」
顧珩別有深意地望了秦觀月一眼,笑了笑。
清平觀內,顧珩少有地自己沖泡了一盞茶,自入仕以來,這樣的活計他已很少親為了。
顧珩似乎在有意無意中提醒自己,他與先時那個孤寂飄零的顧珩已無瓜葛了,在這種情感的加持下,他對權欲的掌控愈發強烈。
逐漸的,隨著秦觀月步入他的視野,這種掌控欲無可避免的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察覺到這絲變化的還有賀風,賀風深知顧珩為人,因此對於秦觀月的境遇,他並不意外。
此時賀風在門外已侯了有一段時間了,整理好心緒後,便輕聲叩門。
他知道,顧珩在做的,是一盤大棋。
得允後,賀風啟門而入,快步走上前。
「丞相,秦榮那邊,來消息了。」賀風低首呈上一封信箋。
顧珩指尖摩挲過封口處,檢查過封印後,這才啟開。
不過草草兩眼,顧珩面上便掛了欣悅的笑:「秦榮得力,待回京後,該重賞他。」
賀風見顧珩露喜,連日來的膽惴也稍有放鬆,附聲道:「是,說是從漠察送來跑死了五匹馬,只為快些送到丞相手中。」
顧珩卷了信箋任由案上的火舌吞噬,片刻後,像賀風吩咐道:「你去傳話,撤了城陽王府的看護。」
賀風有些詫異,作揖請示道:「城陽王那邊將平息了一陣,現下盡在丞相的掌握之中,若此時撤了護衛,豈非功虧一簣。」
顧珩並未過多置喙,只是起身往窗欞走去,少有的支開窗看景,好似秦榮這封來信消解了他大半的沉鬱。
半晌,顧珩開口:「一條魚,放在水裡,才能看到他的作為。」
轉眼秦觀月被軟禁在清平觀已有半月了。
這半月內,雖然衣食一應不缺,顧珩還會讓若雲與曼兒陪著她在後院閒逛,但秦觀月能察覺到,近幾日,顧珩待她不似之前那般親近。
至少在床笫之事上,顧珩不像以前那樣主動。
每日他總是在燕宸殿待到很晚才回來,回來後也只是抱著她看些話本,而後便一人去盥室沐洗,回來後熄了燈,抱著她便睡去。
除非是秦觀月纏著他,否是他很少主動,甚至在為數不多的愛昵之後,秦觀月要喝避子湯,他也不在再阻攔。
對於顧珩突然的變化,秦觀月不免多想。如今她被顧珩囚在清平觀,本來就只能依附顧珩生存,但如今顧珩對自己的態度,又讓她感到慌亂。
她本想著盡力順從討好顧珩,等他膩煩了自然會放自己走,可如今顧珩倒像是對自己失去了興趣,若是如此,她豈不是沒了最後的底氣。
她不能再守株待兔,娘親還有頑疾,她無暇在清平觀與顧珩虛耗時日。
午後,若雲捧了一匣子玉珠碎貝來到內室。
秦觀月從匣子裡捻起一枚珍珠,借著光細看。玉珠圓潤而又飽滿,雖然個頭不大,但都泛著誘人的光澤。
若雲捧著腮問道:「娘子要這些不值錢的碎玉珠做什麼?丞相厚愛您,娘子就算是要東珠,我們丞相也是給得的呀。」
秦觀月微微紅了臉,將那枚玉珠放了回去。
她要這些玉珠做什麼用途,自然是不能告訴若雲的。
若雲按照她的吩咐,差宮人在每粒珍珠頂末兩端各自穿了兩個孔,足以讓細線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