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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娘娘不必再送了。如今皇兄抱恙,還要勞煩貴妃娘娘在旁照看。」
他知曉秦觀月侍疾的不易,但此刻縱有滿腹關心,也不便多說。
但他也不必多說什麼,秦觀月抬起眼望向他,二人視線交匯的一剎,仿佛有千萬波濤匯入其中,彼此都能心領神會。
只是秦觀月感受到背後那道沉默的目光,不敢在此與陸起戎多話。
「不過是妾的本分……」
顧珩坐在燕帝榻邊的梨木凳上,從他的視線望向殿門處,正好能看見秦觀月低垂的潔白玉頸,慢慢泛紅,像是羞極的模樣。
他下意識地想要攥緊玉拂塵,卻發現手中早已空無一物。
處置完那名手腳不乾淨的侍女後,淑貴妃急急回到燕宸殿,卻發現顧珩已經不在。
又少了次好機會,淑貴妃氣惱地回偏殿歇息,連午膳也沒用幾口。
秦觀月與顧珩的苟且之事,有了上次奇石林的教訓,她只怕打草驚蛇,還沒敢告訴燕帝。
只等著哪日他二人耐不住,在燕宸殿有了些親密的行舉,她再將此事宣之餘眾。
屆時秦觀月怕是想抵賴也不得。
轉念一想,那青雁既然能無緣無故地將此事告訴她,可見不是個嘴嚴的人。
若是哪天她先走漏了風聲,秦觀月豈非要有了戒備?
淑貴妃叫來侍從,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
當晚,青雁正從燕宸殿往寢屋走去。
今夜月色低沉,小路空無一人,平添幾分駭人的氣氛。
行至一片茂林時,忽然從中跳出一道黑影,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
那人似乎要取她性命,一路拽著她往茂林中去。
掙扎之間,青雁從地上摸到了一塊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將石頭往那人砸去。
那人捂著頭坐倒在地,青雁踉蹌著爬了起來,心中恐懼交加。
她沒看清那個人的面孔,但她知道,在這宮中,想殺她的只有一人。
青雁拼了命地向清平觀跑去。
清平觀中,顧珩尚未就寢,只是坐在窗前遙望蒼茫天際。
他的手中攥著一枚錦帕。
那枚錦帕,是秦觀月贈他的。
他還記得當時秦觀月住在清平觀,與他同室而居,同榻而寢。
秦觀月總會等他回來才用晚膳,他怕秦觀月等急,幾乎每夜他都會提早回來,將未處理完的朝事帶回清平觀。
那時他隨身的帕子舊了,被秦觀月看見,秦觀月贈他這枚新的錦帕。
她說錦帕是女子私物,代表一片心意,讓他不能再收其他人的帕子。
顧珩彼時笑著應了。
可今日,他卻在城陽王手中看見了一模一樣的帕子。
他曾見過她與秦小世子的親昵,但她淚眼漣漣地解釋她的清白,他也信了。
連同那些情話與承諾,他一併信了。他以為秦觀月這樣淺薄的女子,他早已看透,可今日看來,他才是被玩弄於股掌的那一個。
沉思之際,叩門聲響起,得了顧珩應允後,賀風將青雁領了進來。
顧珩將帕子藏回袖中,冷冷地掃了一眼跪在地下的青雁。
「你是誰?」
青雁心中泛起酸澀,她與丞相見過兩次,每次都精心打扮,只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可到頭來,丞相壓根記不得她是誰。
但她知道丞相的脾性,一刻也不敢耽擱,顧不上心中的失望,只連連磕頭。
「求丞相救我,求丞相救我。」
「本相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要費心力救你。」顧珩語氣清淡,轉身望向窗外,「賀風,把她帶出去。」
賀風架起青雁的胳膊,要將她往外拖。
青雁雙腳蹬著地死活不肯走,情急之下她大喊了一句:「此事與儷貴妃有關!」
賀風手下一頓,趁這個空隙,顧珩這才肯多看她一眼。
「放開她。」
賀風剛鬆開青雁,青雁便又跪了下來,向顧珩腿邊爬去。
「丞相,是淑貴妃,淑貴妃她要殺我!」青雁聲音顫抖。
「你剛才說,此事與儷貴妃有關?」
「是……」
「儷貴妃的事,你為何要與本相說?」
顧珩的目光依舊如銳刃般寒,嚇得青雁渾身一顫。
青雁不敢再多瞞,只得一五一十將聞香辨人事情說了出來。
顧珩聽到最後,冷笑了一聲。
「你妄圖陷害本相,還敢來此處求本相救你?」
青雁頓時泣涕縱橫,跪在顧珩腳邊求饒。
「是奴一時豬油蒙了心,淑貴妃善妒,奴想著以此巴結些好處,萬不敢有謀害丞相、貴妃之意啊!」
顧珩的指腹撫了撫袖中的那枚帕子,冷聲道:「本相可以饒你一命,放你出宮。」
青雁止住了哭聲,本來她今夜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打算,但沒想到傳聞中一向無情的顧相竟會對她網開一面。
「只要丞相能救奴一命,奴什麼都情願。」
顧珩面容冷淡,向賀風示意了一眼。
「既然如此,從此以後,你就不要說話了。」
青雁愣在了原地。
不要說話?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賀風已走上前,扣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