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還是獎賞領頭之人,再懲戒佞臣,以示天下,彰顯天子恩德公允。」
燕帝大駭,但看顧珩面色無驚,又不敢多說什麼。
「愛卿啊,朕的長生丹,恐怕還要勞煩愛卿再煉製幾瓶。」
顧珩沒有接話,續問道:「黃守仁、張泰寧等人……」
「愛卿現已官復原職,朕這些日子要好好休養,不能操心,這些朝事,還是都由愛卿決定吧。」
「既如此,臣就不叨擾陛下休息,先回去為陛下煉丹藥了。」
從燕宸殿出來後,天色已晚。
顧珩回到清平觀,那幾個典獄司的士卒還在院中跪著。一番詢問下,他們不敢隱瞞,只道那幾幅被他們掠走的字畫,已被盡數變賣了。
顧珩輕輕地哦了一聲,只是說那些字畫非金銀可衡量,縱然殺了他們,恐怕也不值字畫些許。
既然是這幾雙賊手掠走了字畫,便全都砍了,埋在清平觀院中滋養花草吧。
賀風應命,待典獄司的士卒被哭喊著拖下去後,院中頓時清淨。
賀風詢問顧珩是否要傳信毓秀宮,顧珩搖了搖頭。
「今日有些晚了,她應當已睡下了。等明日,我再去見她。」
第47章
平康茶館的雅間中,秦國公跪伏在面前人靴下,已然汗透前襟。
「我已著人滅了黃守仁的口,您放心,只要他一死,再不會有他人知曉此事了。」
秦國公一席話說的顫抖,末了,狠咽了口唾沫。
「哦?再無他人了嗎?」那人言語並不鋒銳,只是頗有玩味的扔下一句話由著秦國公回復。
顧珩此事,雖稱不上萬無一失的籌謀,但先前步步落子,皆穩紮穩打。
只是百密一疏,顧珩羽翼之豐滿,聲望之鼎盛是二人所未曾料及的,恰逢燕帝病倒,天不遂二人之意。
腳下的秦國公似察覺到了什麼,連忙叩首:「您、您不必憂心,臣雖愚鈍,但不肖黃守仁等見財眼開之輩,定不會妄言些----」
秦國公的話說的顛三倒四,已是花甲之年,仍如螻蟻之姿般的戰慄求饒。
「是我出手太慢,讓人得了先機,只是您福祿之大,不必求急一時,我等定再為您重新謀劃。」
座上之人似有些倦怠,擺了擺手叫人退下了,秦國公得見生機,便倉皇退下了。
待人走後,閣內隱簾後走出一侍從打扮的人,他將刀鋒歸鞘。
「王爺,怎麼不叫屬下動手,這老東西,知道的太多了。」
城陽王的目光從案上的青瓷盞移到那柄鎏金短刃上,平淡的回道:「留他,還有些用處。」
那侍從眉頭緊蹙,言語急迫:「王爺,陛下身子亦不大好了,秦國公為人狡猾,怎可知堪為大用,屬下只怕誤了您的大事。」
城陽王目光回落,藏下幾分陰鬱,而後附上一番篤定的言辭:「貴妃現已為我所用,他就此一個獨女,視為珍寶,若敢造次,便以其女為先鋒。」
言罷,陸起戎輕嗤一聲,對於這父女二人良久以來的圖謀,經此一役後,也不算枉費。
先時秦觀月對他的推拒與斥駁,險些讓他萌生退意,而今看來,這父女二人不過的金玉其表,盡收麾下而已。
「王爺英明。」
那三名黑衣人行刺太后未遂,便被抓進了顧珩在京外的私宅。
顧珩邁進暗室時,三人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吊著命。
即便如此,也沒能套出有用的消息,但從其中一人的衣襟內摸到了一枚令牌,總歸不虛此行。
從暗室出來,驟見天光,顧珩不禁偏首避開。
秋風捲起一片黃葉,飄旋著落到顧珩的靴旁。他身上深袍沾了血,混雜著暗室里的霉味。
他的靴底碾過落葉,踏上馬車。
青簾馬車駛過長街悠悠向燕宮行去,顧珩靠在軟墊上,從袖中取出那封地契與小賦。
他展開那張地契,端詳了片刻,面上浮現出難得的笑意。
這所宅子如秦觀月所說,位於京郊,另有數畝良田以作後院,庭院寬闊,臨山倚水。
宅子雖然寂靜,但距燕都長街不遠,乘馬車不過二刻鐘的功夫,若是日後她想置辦珠玉衣飾,也算方便。
自從秦觀月來到自己身邊,以艷魅的熱烈融化著他的防線,用溫柔的雙手撫慰他的靈魂。
他感到生命中缺失已久的某一部分,因為秦觀月而逐漸被填實。
顧珩第一次知曉什麼叫做期待。
他生出隱隱的盼望,猶如絕壁的裂縫中因春風滋潤,而生出一粒頑強破土的種子,試圖生根發芽。
幾日不見,他將這份未能按時送給她的生辰賀禮妥帖地藏在袖中,只為重逢的這一日,親手遞給她。
顧珩期盼著秦觀月看見地契後露出的笑容,明麗而直白,甚至她會因欣喜而摟住他,暢快地訴說著自己的歡喜。
但他的心中也有略帶焦灼的不安。
秦觀月當真會像她說的那樣,無論他處境如何,都對他心意如初嗎?
顧珩默然將地契藏回袖中,叫停了馬車。馬車掉頭轉了個彎,隨著一聲黑馬嘶鳴,馬車在燕都最富盛名的珠寶閣門前停下。
顧珩差賀風進珠寶閣買一支最時興的簪子,不論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