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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4 05:32:52 作者: 富貴金花
秦觀月此時已察覺陸起戎的陣陣目光襲來,她對陸起戎著番說辭並不意外,先前他在她面前狂悖的已不是一次了,若還要以此事惹她飛醋,實在是小兒心性。
秦觀月又暗窺了顧珩一眼,這也是為什麼當初選他的緣由,耐性與靜默,若是他永遠位居蓮台就好了。
她又無端的感喟起來。
默別習了漠察一族狂放的性子,當日城陽王當眾駁了她,她便要當眾馴服他,只是此時陸起戎話說的圓滑,已無轉圜,便無聊的掉轉了馬頭:「就照你的意思辦吧!」
「表兄,贏不贏的不要緊,屆時你趁她不備,打斷她條馬腿,叫她跌下馬來才好。」陸起章趁陸起戎起身時拽了拽他的袍角沉聲道。
陸起戎從容一笑:「這點出息。」
兩側侍婢掀開了遮蔭的帘子,為城陽王開道。
圍場之上,烈日如灼。
陸起戎騎一匹溫血高馬,與身側默別的小馬相對。
默別直對上陸起戎的眼睛:「你連用的馬都要高我一頭嗎?」
「這本就是我的坐騎,本王,向來都不把你視為對手。」陸起戎平直的回覆讓默別一怔。
一瞬,軍鑼齊鳴,陸起戎率先發難,沖默別道。
「公主,擊球。」
馬踏青芽,光暈將幾人身影映射的不甚明朗。
秦觀月遠座高席,距這圍場有數十步遠,只依稀看得進球後豎旗與幾聲高唱,加之正午時分,一時悶得有些發汗:「日頭這樣大,也不知這公主較的什麼真。」
秦觀月與顧珩只隔了道臣工道,因而顧珩很輕易的聽到了這句抱怨。
「無非是「女兒姿態」,我等不知,娘娘不知嗎?」顧珩暗諷城陽王與默別,因而語氣略有輕佻的道了出來。
而秦觀月的「女兒姿態」,他盡觀過。
秦觀月耳根一熱,未曾想到原先帳前榻下的風月話被堂而皇之地揭開,登時將手中的圓扇搖地緊了些。
顧珩的掠奪與占有,從不明示,也從不遮掩。
好在其他官吏正焦心於場上的戰勢,並未有人留心這句私語。直到賀風微微咳嗽提醒,顧珩方才拂袖正了神色。
但看擊鞠場上,雖說默別與陸起戎二人同列,但終究是各自為伍,只為和各自將士打個來回。
漠察一族確是游騎的好手,雖說擊球的準頭有失於城陽王,但控馬之術則甚為精湛。
「餵球,這有違章程!有違章程!」一名武官看的入迷,竟一時情急喊叫了起來。
眾人向遠處眺望,這才發覺另一漠察人佯裝擊球,實則傳球給默別,只為討個主子歡心。
而默別接球後,扯緊了韁繩,起馬頭,甩蹄夾腹,剛要揮桿----
此時一邊的裁員則聽到了看席上的異動,以為有甚事故,便鳴鑼意圖中斷比試。
這一聲鑼響似是驚了默別的馬,只看那馬後仰尖鳴,直蹄向日,盡在一瞬,默別要被摔跌在地。
陸起戎見狀立時快馬上前,幸得默別熟稔騎術,不曾放韁繩,被陸起戎從後攬抱到身前。
「還不將這畜生牽下去。」此時場內已雲集了馬侍,陸起戎神色不悅地指派道。
這一幕也被席上之人盡收眼底,幾個迂腐的老臣甚至低了頭不忍看這親昵之舉。
秦觀月擇了顆果脯,看那二人同騎一馬而歸,因距離較遠,城陽王毫不避諱地與秦觀月眼神交鋒,似是在刻意彰顯些什麼。
小兒心性。
秦觀月不願與他計較,只在心中嗤笑他這般行舉。
他越是這般故意要讓她吃味,她就越是不上他的當。
秦觀月正搖著小扇,墨隱突然俯身上前,在她耳邊低語道:「娘娘,那邊來話,說讓您一會去觀波樓一趟。」
秦觀月越身一看,顧珩已攜賀風而離開了席座。
近日種種,秦觀月已大抵知曉顧珩的心思,他無非是想讓她證明些什麼。
可難的就是,縱然她知道如何偽飾,但如今,卻少了些先時奉迎的意圖。
只是顧珩現今仍一手掌權,朝中異動也僅是暗涌,她也不好倉皇地作出判斷,於是只向墨隱頷首說道:「你去傳話,現下人多眼雜,容本宮小坐一會兒。」
默別被城陽王牽下馬,雖仍有些怏怏之態,但秦觀月也看得出,她頸上也攀了一抹紅。
默別之位在秦觀月右側,秦觀月見人來席,便笑言:「公主勿怪,今日不盡興,便改日再比也是好的。」
只是漠察一行人並不領情,自顧自地說著漠察話議論些什麼,秦觀月聽不明白。但言語間,默別還少有地羞赧一笑,她也多少猜到這些漠察人怕是在拿剛才的事打趣。
陸起章見人聲嘈雜,便先壓低了聲,向城陽王詢問:「表兄,你救她做甚,實在該叫這群不懂規矩的蠻人摔上一摔。」
往來之間,城陽王已至臣工席,而秦觀月與他之間,也僅隔著一個顧珩的位子,顧珩一走,城陽王趁亂尋事的眼便直勾勾的落在了秦觀月的身上。
秦觀月生怕再有變故,便起身欲向觀波樓去。
「娘娘怎麼了,待會兒還有摔角,這可比擊鞠好看。」城陽王不咸不淡的一聲問,將秦觀月的步子滯住。